他真的只是个拥有三百岁寿元的筑基修士而已……
“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有希望实现这个梦想,一切的改变,在六十八年前。”
“不是……不是二十八年前么?”
简若愚听说过很多红尘故事,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又朝某个让人尴尬的方向游去。
比如,机缘巧合,故意失踪的姑姑,攀了高枝儿,当了那什么的,嗯,试想姑姑的修为,哪里能当上大能们的正室啊……
他觉得羞愧,那是自己的姑姑啊!
“你父亲跟我提及过当年蓝歌城之事,他嫌你俩烦,故意误导你们,免得你们好奇心太重,哪天就捣毁了这间屋子。不要以为不可能,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真要弄开这道门,现在是不是有至少十种方式?”
“没那么多……”简若愚谦虚得很,“如果您真的是在筑基巅峰时布设了封印的话。”
不知道是该景仰自己父亲对人性弱点的精准把握,还是应该谴责他的冷漠行为,简若愚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亲哥哥,亲爹,会如此编排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
正是因为自己想不到,所以这间厢房,才得以保存至今吧?
“我来说,还是你来说?”简松岳突然问道。
“啊?”简若愚怔了怔,“我说、说什么?”
简松岳叹了口气:“那你去忙吧,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棘手,要不你设法通知你哥,让他回来……这样啊,老天开眼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简松岳居然仰天长笑,热泪盈眶。
简若愚再傻,也明白简松岳不是在跟他说话了。
“爷爷,是姑……姑姑么?”他不知道简松岳获悉了什么,居然如此失态,不过瞧他表情,再联想到那个神秘救兵最后那句话,不难猜出应该与他父亲有关。
高兴的同时,他又充满了惊诧,这与爷爷对话之人,不会是姑姑吧?只是比薛欣荃大不了几岁的姑姑,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呵呵,我不是你姑姑,我是你姑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声音,印入简若愚的脑海。
“是你!”这不男不女的声音,简若愚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他蹭地转身,骇然之下,完全忘了先前他爷爷的叮嘱,身体直朝那个绘着神界的长瓷瓶撞去。
他当然撞不上。不仅撞不上,一股柔和的劲气,托着他的身子,反而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简松岳身边的椅子上,自然得就跟他自己本来就是这么选择的一样。
“岳父大人,本家柜坊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我得走了……”那个声音不再传音,但是那个人,却始终躲在暗处。
高人都是这样故作神秘的吗?这里又没有外人,见一下面,混个脸熟又怎么了?
简若愚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姑父不敢露面,完全是因为他到底该如何露面,须知这祖孙俩都见过他的真面目啊。
易容?那还不如就这么着!
“我们家个个命硬,死不了的,照顾好小绿就成。”简松岳应道。
“这是自然,我必须避这风头,您还是带领大家先进城更稳妥些。这次动静,极可能非常大,搞不好就会演绎成人类与妖兽的大规模火并。”姑爷叮嘱道。
“行了行了,赶紧走。小绿可比不得你,先把她安顿好,别出什么纰漏。”简松岳连声催促。
“小绿说,家都可能没了,这妆台和长瓷瓶,她想留个纪念,您看?”姑爷问道。
“带走吧。”简松岳一点都不拖沓,很是干脆地道。
“岳父大人,哥哥极可能弄得到延寿果,而且不止一枚……”姑爷没有立刻就走,反倒是犹豫了很久才道。
简若愚突然僵住,眼中的不可思议根本无法掩饰。
而简若愚,更是不堪,竟是直接拿手捶头,嘴里喋喋不休:“幻境,幻境,那个娘娘腔根本就没死,我一直在幻境中没出来过,别痴心妄想,做那天上掉馅饼的美梦,蝼蚁就是蝼蚁……”
“啪!”
“哎哟!”简若愚抱着脑袋,突然大喜,“会痛,不是梦!天呐,天呐,我以为我说着玩儿,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神物,还是我爹弄到的。”
“差不多得了。”姑父口气不善地道,显然,那句娘娘腔刺激了他。刚才敲简若愚脑袋的,也是他的手笔。
“怪不得他,我又何尝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简松岳轻叹一声,“可惜晚了一百年……这种神物,必然有限得紧,从轩的代价,必然极大。”
“您……”姑爷有些不甘心,“办法我来想,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
简松岳打断了女婿:“机会,什么机会?简家不用守华丰原了,还是你可以自由行走在归藏星了?一个散修老头,能得寿终,已是天眷,居然还敢奢望延寿,你难道想不到,哪怕我多活十年,迎接简家的,必然是灭顶之灾么?这种蝼蚁的宿命,从六十八年前至今,没有任何改变!”
“对不起……”姑爷的心里,异常难过。
“枉你还是……我看得开,你却看不开,其实从轩早看开了,我敢打包票,哪怕你强迫他,他也不会给我延寿果,想要给简家希望,有些牺牲,是必须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