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钟祥书心里一颤，有些失神。
他是仙人，但是仙界会湮灭，真正永恒的，只有神界，师父这番话，虽然说的是延寿，指向的却是却是永生。
不入神界，终化凡尘……
“神界也不是安乐土，所谓永生，难啊。但是你得先走到这一步，才能继续去思考更远的东西。”龙听涛见得敲打够了，接下来便是提振一下他的信心，“你是我的弟子，资质虽然比那些顶级天才差了点，却也还能接受，只要你扛得过弃仙劫，飞升完全不是问题，无非就是拿钱堆嘛，我们是柜坊，会缺这个？”
“弟子永生铭记恩师再造之恩！”钟祥书扑地跪下，匍匐于地。
“行了行了，你啊，别动不动就跪啊什么的，学学你师弟，你是仙，大罗金仙，给自己脊背留点硬度好不好？”话虽如此，龙听涛却是很有些自得的，他未必真能帮钟祥书完美飞升，但是话这么一说，钟祥书敢不尽心尽力？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驭人之术罢了。
这就是龙听涛的可怕之处，这种话，他扔给过无数人，反正知道他承诺过的，居然一次都未食言而肥。
只是像这种两个人密谈的情况呢？谁也不知道……
“对了师父，”钟祥书试探性地问道，“离娄那边没动静吧？”
“他们的骄傲以及地位，注定了哪怕他们很心动，也不会出手，而且也没必要出手，我们得到了，不就等于他们得到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如此，能不能帮帮咱们……弟子愚钝，说错话了，不该提及此事。”钟祥书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连忙道。
这事儿不仅不应该请离娄帮忙，反而更应该设法阻止离娄插手，否则这事儿办完了，算谁的功劳？
然而钟祥书怎么会想不到？他分明就是自污以提醒自己师父，要不拉个赞助什么的？
果然，龙听涛很是欣赏地瞄了自己弟子一眼，顺势说道：“也不尽然，我们柜坊的缺陷，想必你是清楚的。除了简凡圣这位被宗门漏掉的天才，你看看有几个天之骄子愿意入我柜坊的？”
“功法这个东西，我们未必就比宗门差了，真正差的，还是天赋啊。这真是一个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事儿。”
“柜坊坐拥天下财富，却只能搜罗次一等的修行天才。就算能在弥盖大罗天网络一些其他宗门修士，人家还未必忠心，同时还得面对此人原来宗门的报复。而进来的人呢，大家都把人家防着，生怕别人抢了前面，夺了自己好处。”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大概指的就是柜坊这种情况吧。从神界直达凡界，无一例外……”
“可悲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清楚这个弊端，都知晓柜坊的有些制度，真得动一动，然而没有任何人愿意矫正，哪怕是我，有朝一日……”
“其他不说，祥书，你扪心自问，若非凡圣大人在，你会真的收薛丫头为徒？？”
“师父，您别多心。我这辈子走不了多远，我会收她，很诚心的收她，我还指望着有一天沾她的光呢。但是，我也许会不声不响地给她使个绊子，让她泯然众人，必要时……靠她，太遥远了。”钟祥书低着头，不敢看龙听涛。
“是啊，靠她，太遥远了，靠师父，才是最现实的，而师父我，不可能等着她若干年后来抢我位置……幸亏凡圣大人醉于修行，对此事不怎么上心，否则也轮不到我当这神御史吧。同是至高神巅峰，三个我都未必能打得过聂文元，离娄愿意出手，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要不我去找找他们？”钟祥书大喜。
“怎么找？且不说我们根本无法知晓通往离娄的办法，须知那是妖兽地盘，你这种修为，恐怕刚入核心区就被妖兽给发现了，你能想象一头巅峰妖兽窜进玄枢镇后，人类修士的反应么？”龙听涛说是这么说，却对自己弟子的提议颇为期待。
钟祥书才是地头蛇，这地儿搞不好他真有什么办法。
“师父您且放心，我肯定能联系上简雍骅族长。当年他带弟子历练，和我有过一面之缘，还算谈得来，临走时给了我一个符印，说有空了去他们那里瞧瞧，散散心聊聊天什么的。我去过一次，这符印颇为神奇，能避开妖兽探查，直达离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得神魂认定。”
果然，钟祥书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趟事儿办下来，这府丞之位，怕是怎么都不会落空了吧？
“那你去试试吧，记住事不可为，马上回头。别惊动断修山脉的妖兽们，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