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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云涌异变生(1/1)

    第二天,天还未亮,莫辰刚便叫醒了莫望。莫望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抱着昏沉的脑袋,跟着父亲来到村中的庙宇。

    十年来,每当仙人赐丹之时,就是这个不大的渔村最为隆重的节日,所有的村民都会早早的聚集在庙宇之处,就连那些动弹不得的人也会被抬到这里,与被赐丹之人一同行礼,感谢仙人的赏赐,祈求仙人的庇护。

    在渔民们在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后,供奉仙人早已成为了渔村中不可逾越的礼制。

    父子二人来到此处时,众人自行的让出一条道路,精神矍铄的村长早已在庙中等待多时,“村长,有劳了!”莫辰刚拱手作揖,村长笑道“无妨,此乃我分内之事。今日是仙人赐丹的大喜之日,还请莫侄速速行礼,随后与我上山一同拜见仙人”。

    莫辰刚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拿出一把木香,点燃之后放置于香炉之中,然后退后三步,对着仙人的塑像站定,村长与莫望站在莫辰刚的两侧,其他村民则站在庙外。众人一同对着仙人塑像行三叩九拜大礼。叩拜之后,所有人一同高呼“神恩浩荡,赐我长生;仙威震天,万寿无疆!”

    这口号自然是那位教书先生想到的,老先生曾言:这口号是村民的期望,更是对仙人的祝福。若加上仙人名讳,更显诚意,只是十年来,无人敢向仙人询问,便以“仙”代之……

    礼毕,村长上前扶起莫辰刚,众人一同起立,村长问道:“莫侄,供奉之物是否准备妥当?”莫辰刚拍拍肩膀上的包裹,“请村长放心,都在这里面呢。”

    村长的目光中流露出笑意:“既如此,我们二人便上山吧”。

    莫辰刚回头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看到每个人都对他抱着羡慕和期待的眼神,莫辰刚的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他的心中有着猜测,却往往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无法言语,只能在内心默念“希望是我错了吧”。

    看到村长与莫辰刚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黎明的雾中,众人便要散去回家。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小岛清晨弥漫的白雾,突然猛的向天空聚拢,黎明的阳光毫无遮拦的刺向小岛,竟连这刚刚升起的朝阳也似乎变得刺眼。

    众人抬头望天,却看到所有的云雾在空中竟迅速形成了一个几乎可以覆盖整座小岛的巨掌,透过茫茫的巨掌,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仙人出山了!”,众人在仙人的如此威压之下,瑟瑟发抖,纷纷跪拜下来,“拜见仙人”。

    就在此时,那曾因服用丹药而变得耳聪目明的史海远却突然大喊:“不对,这不是山中的那位仙人,这是仙人在作法,快……快逃啊……”

    刹那间,众人乱做一团,有的四散奔逃,有的继续伏地不动,只有莫望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望着空中仙人挥手间将云雾化作巨掌,心神震动“这便是仙人吗?竟如此恐怖,挥手间可让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金轩子,给我滚出来”,空中的仙人一声暴喝,右掌狠狠往下一推,那云雾化作的巨型手掌向着小岛一掌拍下,遮盖了天空,目光所及,似连那掌纹也清晰可见……

    暴喝先至,如天雷滚滚,所有的渔民被震的东倒西歪,有的及时捂住了耳朵,有的在惨叫声后耳鼻流血……

    眼瞅着巨掌拍下,在这般天威之下,竟生出无处可逃之感,所有的人心中泛起绝望。

    正在这紧要关头,又是一声暴喝,“李复道,莫要欺人太甚”,却是山中的仙人出手了。

    只见岛上山峰震动,无数巨石依次叠在了一起,竟化为一座山峰般的巨剑,仙人藏身剑中,向着手掌的掌心狠狠刺去。渔村的众人激动,庇护我们的仙人终于出现了。

    说来话长,却不过一息,眨眼之间,云雾化作的手掌与巨石化作的巨剑撞在了一起!天崩地裂!

    那巨掌的掌心竟被巨剑刺透,而巨剑也在掌压之下层层崩溃……如山般的巨石和没有被巨剑碰到的手掌,在众人的激动之情还未退却前,落下!

    “莫望,危险”,众人在奔逃之际,史载却看到了莫望一人站在那里竟在发愣,急冲过去,拉着莫望的衣袖就要扑倒在地。便在此时,莫望佩戴的古玉散发了柔和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护罩,覆盖了莫望和史载……

    巨石落下,巨掌轰鸣,尘土飞扬……金轩子从刺破掌心之处窜出,衣衫褴褛,十分狼狈。那空中的仙人“咦”的一声,竟是看向了莫望所在之处,金轩子也将目光投向了此地,两人都发现了此处的些许不同。

    不过,很快金轩子便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猛然间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岛外冲去。李复道大吼一声“还想逃?”紧随金轩子追出了岛外……

    随着两人的离去,山峰崩塌的轰隆之声不时作响,漫天飞舞的尘埃覆盖了小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或者两天,尘埃终于慢慢散去,露出了小岛的模样,一个巨大的、骇人的手掌,清晰的印在了小岛上,山已不能再称之为山,只剩残垣断壁,村庄的房屋早已化为粉末,就连大地也被下沉了半丈,有些地方海水甚至蔓延了上来,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小岛上再没有原来的那些欢笑与吵闹…..

    海风肆虐,没有了山的阻挡,径直的挂过,在残垣之间呜呜作响,在供奉仙人之处,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残破肢体,鲜有完整,有的被深深的埋在巨石之下,露出半个手掌,有的仰面望天,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却见一处微微隆起的石堆动弹了一下,似乎下面有人在挣扎……动静越来越大,只听噗通一声,竟有一人掀开身上石堆从中而出,挣扎着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只见他瘦瘦小小,浑身布满泥浆,根本无法分辨面容,每动一下,似乎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捂头,脑中如同被无数针扎般,疼痛难耐,一声痛苦的嚎叫从他的口中喊出。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过了很久,这个身影像是恢复了些许体力,就着泥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庞,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这面孔竟是莫望!

    在他张开眼的这一刹,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看到自己的邻居、村民、亲人,成为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触目惊心!

    莫望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神涣散,声音嘶哑“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回答他的只有呜呜吹过的海风,和死寂般的安宁!

    恐惧和无助蔓延在他的心神,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般绝望!他无助的在土堆中刨挖,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去推开一块块巨石,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一个活着的人。

    他的步伐越来越踉跄,直至走到自己出来的那个地方时,被一个土堆搬到,莫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却突然感受到脚底传来的柔软……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莫望连忙爬起,清理掉土堆上面的土,露出了胖胖的史载的身体,原来在最危险的时刻竟是史载趴在了莫望的身上,去保护莫望。

    “史载、史载,你醒醒…你醒醒…”莫望抓住史载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然而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莫望用颤抖的手指靠近史载的鼻孔,依稀间竟然感受到了呼吸的气息,“史载,快醒来…你没死,哈哈哈…你没死…快醒来”,莫望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直到这时他的眼泪才从目中夺眶而出!

    无论如何,他只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何曾经历过如此场面,许是吓懵了,许是被悲痛击垮,眼中只剩下茫然,脑中只有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去找寻活着的人。在看到史载还活着后,如同将死之人抓住了救命之物,理智有了一丝恢复,便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痛苦的情绪……

    看到无法摇醒史载,心中着急的莫望想拿水泼醒他,可放眼望去,却无一完物,索性直接解开裤裆,朝史载的脸上撒尿…..

    史载一个激灵,总算醒了过来,莫望却顾不得脏与不脏,直接扑在了史载的身上,“史载、史载,你终于醒了,哈哈哈…你终于醒啦”,却是又哭又笑,无法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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