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狰狞,一脚踹过去,兰花登时被踹飞,撞到沙发倒在地上。
他大踏步走过去,跨过翻倒的沙发,腿上一吃痛倒在地上,却是她手持剪刀狠狠扎了他。
她举着剪刀疯狂的扑过去,他骇然的举臂挡住她,她死命的用力下压却被他一脚踹开。
他心有余悸的踢开剪刀,“好啊你,还真想杀我!”
他狞笑着走过去,她努力的爬向厨房。
“还想拿刀?你个臭婊子!”他加快脚步,她推开房门。
“什么味?”他猛然停下脚步,看见她诡异的笑着拿出打火机,他突然明白的,惊骇的伸手去夺。
门又被突然踹开,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口,林源大喊一声不要,火苗燃起,烈焰暴起,火浪冲过,他最后的记忆是赵玉文惊骇而扭曲的面孔与兰花解脱的笑容。
···
“咳咳。”林源痛苦的咳嗽着,撑起身子,茫然看着四周黑灰飘落,烟尘四起,耳边嗡鸣不断,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扒着门框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他甩甩头,试图让晕眩的脑袋清醒过来。
他走进去,周围是还在燃烧的针织品,在厨房门口,只有废墟砖砾一堆,他瘫坐在地上,愣愣的,傻了。
“林源,林源!”吴良成摇晃着林源大喊着。
林源怔怔的看着他,“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吴良成叹口气,挥挥手让医务员将他抱走。
等吴良成出去时,林源一个人坐在救护车厢边,看着楼梯口进进出出。
“妮子醒了吗?”
“还没有,药效还没过。”吴良成坐在他身边。
“我该怎么和她说?她母亲和父亲同归于尽,她以后就是个孤儿了?”林源无力的苦笑。
“唉。”吴良成叹口气,拍拍他的肩。
“先送我回家吧,我换洗一下后去医院陪她。”
“路上跟我说一下经过,笔录就暂时先不让你做了。”
林源沉默的点点头。
·····
“喂,没事吧?你的视频都在网上传开了,怎么回事?”杜昕凝一早发来的短信。
“丫头,我现在很低沉,不想说话,我没事,就先这样。”林源握着兰凰的手,他现在实在无力处理其他问题,满腔的怒火在那烈焰中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有苦恼,该怎么和凰开口说这件事。
看着兰凰紧闭的双眼,林源叹口气,起身去倒杯水,回身就看见凰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白茫的天花板。
他快步走过去,“源,我梦见我妈了,”她平静的又哽咽着,“她跟我说再见,我追不上她,就看见她满身是血,我妈怎么了?”她看向林源,眸中水雾朦胧,泪珠坠落。
林源僵住,张张嘴又说不出话,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用力扯着头发。
“源,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哭泣着,哀求着。
“阿姨她,”林源张张嘴,抬眼看见她的眼睛,心中一痛,扭过头,“她和赵玉文同归于尽了,煤气爆炸。”
凰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冰冷,抽着气,发不出声。
“啊!”她凄厉的叫着,林源抱住她,她的指甲陷入他肉里。
“啊啊啊!!!”她嘶哑的不似人声。趴在他怀里,大嚎出声,声声泣泪,林源整个心都揪紧了。
她抽泣着,身体随之颤抖,渐渐无声,林源担心的扶起她,她已双目空洞失色,他猛烈的按动呼铃,“医生,医生!”他对着门口吼,又握紧凰的手,“没事的,没事的,你坚持住!”
医生带着护士跑过来,推开林源。
“心跳微弱,除颤仪,快!”
“一,二,开!”“再来一次!”
“一,二,开!”
····
林源瘫坐在地上,周围声音忽又消弭,罪站立一旁,如狱墨瞳盯着如初生羔羊般脆弱的他,用着轻浮的语气,“你看,我早说过,你不答应就会更后悔的。”
“我给你,我给你,什么都给你!你救她,你救她啊!”林源跪在地上,爬向它,又爬向兰凰,涕泗横流。
“这么卑微的灵魂可没资格供我吞食。”罪睥睨着他,“你不是有自己的力量吗?用你自己的力量啊。你啊,好自为之吧。”它消失在原地,声音从四面八方挤满这狭小空间。
“心跳恢复,心跳剧烈异常!快,镇定剂!小剂量!病人情绪十分不稳!”
又慢慢安静了,屋子里再没有其余人等,只有他如丧家之犬般瘫坐着,可怜,可恨。
他激动地爬到床前,紧握着兰凰的手,碰着她的额头,她的面颊。
“你滚。”她冷冷的声音。
“妮子,我,,”他愣神。
“你滚啊!什么狗屁保护!我被打的时候你在哪!我妈死的时候你在哪!滚啊!”她咆哮着。泪珠渗出。
他黯然的后退两步,勉强挤出笑容,“好,我走,你别激动,医生说···”
“你滚啊!”怒吼声如重锤在屋中回荡,声声砸在他心头。
他又后退两步,撞在门上,拧门,看凰,兰凰并不看他,他黯然出门,看着凰,缓缓关上门。
屋外,他失神落魄。屋内,她落泪更甚。
他们,都认为是自己带来不幸。
但一个拼命要站在前方保护,一个死命要对方远离来保护。
都是守护。
兰凰看着窗外的明月逐渐被乌云笼罩,摸出兰花留在床头的手机。
林源坐在楼下长椅上,看着兰凰所在的房间亮着灯又熄灭。
她坐在窗前看着他一夜,他在楼下看着一屋黑暗一夜。
相隔很近,又很远。
“回去吧。”吴良成拍拍他僵硬的肩膀。
“她···”林源哑着声。
“她睡了,你回去吧。”
林源活动僵硬的身体,拍拍脸,失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