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行,剑鞘扔了吧,那个比较扎眼。”宁西涯说到。
“扔什么啊,你这些东西,我一会儿去帮你找家当铺给当了。”顾凯眼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中介费跑腿费我也不多收你,大家都这么熟了,你给我个二成就行。”
宁西涯算了算“自己兜里的银两还是前日在天香楼请弘景吃饭剩下的,除去给顾凯的二百两,其实也所剩不多了。再加上刚才......就算是给他的赔礼吧。”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顾凯像是怕宁西涯反悔似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收走了他刚才脱下的衣服,从宁西涯手里抢过剑鞘拔腿就跑“你在这等我就好,很快回来。”
一盏茶后
“那个当铺老板怕不是个傻子”顾凯一脸喜色,右手提着不知道从哪买的粗布袍子,喘着粗气赶了回来。
“怎么?”宁西涯边穿边问。
“你知道你那些旧衣服,还有那破剑鞘当了多少?”顾凯眼睛一挑“五百两!你说他是不是傻透腔了。他结完钱,当票我都没拿就溜出来了。你看,这之后他要是想反悔退当都找不到证据,到小爷手里的钱可别想往回要。哈哈哈哈。”
“五百两?!”
“哈哈,你也没想到吧,我去市场把钱破开了,我的那两成自己收下了,你的那份我揣你袍子里了。诶,你停住干嘛,赶紧换啊,换完好找地方休息,我跑了一天都要累死.......”看着顾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宁西涯心里满是惆怅。
“我怎么忘了,这个商人,他,不识货啊......”
宁西涯换上粗布袍子还不大适应那份厚重的感觉,非拉着顾凯给他置了一件马甲,毕竟一个上身赤膊大眼瘦腮的黑瘦子不管放到谁的身边都说不上不吸睛。
两人找了个客栈住下。
夜里,外面大概是正下着小雨,窗户那儿没投进半点星光。宁西涯的房间也没点着什么光源,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宁西涯就这么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听着隔壁顾凯的呼噜声,宁西涯复盘了下今天发生的种种。叹了口气一个轱辘爬了起来。
双腿盘起,背部挺直,两手自然搭在膝盖上。长出一口气,慢慢把眼睛合上。感受着身体里的炁,从丹田出发用一种复杂路线循环整个身体,最终再回到丹田。
一个小周天,又一个小周天。无色的炁随着经脉慢慢运转,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厚重。宁西涯的表情如常,身体却崩的很紧,睡袍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
当身体内的炁运转了八十个小周天,准备九九归一,回到丹田时。那已经积累到一定厚度的炁忽然像是发了疯似的不受约束,四散而逃,整个丹田空空如也,没有留下一点。
倒是黏在身上的睡袍像是被蒸干了所有水分,甚至比刚刚穿上时还硬了几分。
“切~”宁西涯轻声啐了一声,压制住喉咙深处那阵瘙痒想要咳嗽的冲动。
“还是这样。”
回想起宁邵把家里的功法秘籍藏起来时小心翼翼的表情。
“老爹啊,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把秘籍藏起来,我就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是个修不了内力的废人了么。”宁西涯笑了笑,有些难看,有些自嘲。“希望,九嶷山,能找到那样东西吧。”远远地看着没有一点星光的窗外,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早,一个算命先生晃晃悠悠的走进义阳府城。
千层底被磨得飞起了边子,胡子上沾着一层露水。
“算错方向跑去襄樊呆了一宿,要不是今早补算一卦。”
算命先生摘下帽子整理了下头发“真是误事,误事啊。”
推了推镜框,看了眼还没抬头的太阳,又掐着指节算了半天。才在一个还没开门营业的客栈门口站定。“这回没错了。”
“喂,傻少爷,起来了!”宁西涯被这句话伴随的摇动晃醒,动了动手臂,酸痛感貌似减轻了不少。
“这么早?干嘛去啊!”宁西涯眼睛还舍不得睁开,只是眯成个缝瞄了眼太阳。声音懒洋洋的。
“吃饭,查地图,雇车,赶路。”
“那也不用这么早啊。”
“你懂什么?走过江湖么?早上,大家都要开张的,店家图吉利,咱们图便宜。”
宁西涯被顾凯生拽着起了床,换上那身粗布袍子。
两个人叫醒前台睡得口水流了一账本的小二,在店小二怨妇般的目光下推开了店门。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整个义阳似乎有点雾蒙蒙的。宁西涯和顾凯两个人傻傻的站在客栈门口。
“哪有卖早点的?哪有卖地图的?哪有跑车脚的?”宁西涯心里一阵淡淡的忧伤。
这个时间的义阳,哪有半点傍晚时的影子。整条街道除了他们两个外,只有一个算命先生,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客栈门口。
目光相接。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