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老人落子穷杀不舍,刚想再嘲讽两句,突然间却是“咦”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惊诧神色,回顾一番局面,恍然大悟,原来李笛最先指示的那一步虽是自杀一大块,但也解放了一大块局势,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使得白子全局不至于束手束脚顾此失彼,可以放开手脚破釜沉舟与黑子再拼死搏杀上一回,仿佛两个高手过招,一方却身受重伤临死反扑,欲残血反杀一般。
而李笛之后指示的几步,乍一看平平无奇,再走出几步后才发觉那些全都是伏笔,一旦伏笔罩揭开来,俱是极凶极狠的攻杀路数!不知不觉恍然间,黑子的大片江山竟让其沦陷下一小块来。
这黄口孺子,竟有这等本事!
“‘平’位二三路。”
“……”
李笛一面说,青袍老人一面下,到此时他也看出局势变化了,由原先的必死之局,到如今的苟延残喘决一死战,令的他心惊胆颤须发皆张,紧张的连呼吸都是不敢了。
攻杀持续,红袍老人全身心都注入棋局中,再顾不得说话或是发出甚么声音了,渐渐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两道白眉紧锁一团。
渐渐的,白子的版图扩张开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原本属于黑子的大好河山被征杀下一块又一块,从临死反扑,到局势持平,再到翻身压制……
黑子势微,蜷缩防守,白子大占上风,不知不觉,已不用李笛再指示青袍老人下棋了,这残血反杀来的大优的局面,若凭他一己之力还胜不过红袍老人,还钻研甚么术算之学?必是活该因一局之负而生生恨死。
白子大刀阔马攻杀不止,黑子节节败退全面崩盘,红袍老人整具身体都在颤抖,又惊又怒,直至青袍老人最后落下一子,彻底将黑棋杀绝毙命。
“啊!”
红袍老人大叫一声,心神终从棋盘上剥离出来,胸前一阵憋闷气短,忍不住一口老血喷洒在棋盘上,斑斑殷红触目惊心。
李笛让此状骇了一跳,心中突觉歉疚过意不去。
青袍老人大喜笑道:“哈哈哈哈!师兄,敬谢承让,这盘赌棋终究是我南脉胜了,你们从哪里来的,这便回哪里去吧!”
红袍老人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小畜生指点你落子,凭你岂能赢我。”
青袍老人并不狡辩:“师兄事先可已允许小兄弟指点了,而且这盘棋局赌的就是胜负之分,虽然我的手段并不光彩,但赢了就是赢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笛却是恼了,瞪向红袍老人:“你骂谁是小畜生?”
红袍老人劈出一掌打在黑驴身上,黑驴嘶也不嘶倒飞而出,于半空中炸成一团血沫肉块。
李笛惊怒交加,登时拔剑出鞘:“狗贼,安敢杀我驴子!”
红袍老人双目赤红狰狞瞪他:“小畜生毁我始终山千百年基业,我不仅要杀你驴子,还要将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说罢一掌募的朝李笛挥拍而去,飞沙走石狂风阵阵,李笛狗胆包天竟也不知道怕,一剑往他手掌劈砍将去,千钧一发之刻却是青袍老人一指弹开剑锋,再一掌与红袍老人相抵而住。
“师兄,此子于我南脉有大恩大因果,还请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