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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好色之徒(1/1)

    台上忙台上的,一时冠冕堂皇,毕恭毕敬;台下忙台下的,总是吊儿郎当,东拉西扯。土老冒们的表情便活泛了起来,嬉笑连天,乱糟糟,乌烟瘴气。秋枫清一行人的周围,便多了些目光呆滞的家伙,流着口水,上前搭讪,色迷迷的眼睛便如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瞄着姑娘们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赶也赶不走。

    秋枫清心下厌烦,眉头紧锁,闭上了眼睛打坐。慕容雪、丁灵儿和玉禾,坐在师父身边,也眼不见心不烦,调息运功。春夏秋冬四芳,梅兰竹菊四剑,便提着明晃晃的剑,柳眉倒竖,满脸秋霜地挡在外边。

    嬉皮笑脸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胖乎乎,香喷喷的公子,那公子白衣飘飘,自恃有几分潇洒,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脖子上挂着串金灿灿的链子,粗大的金珠儿在锦衣面上,闪耀滚动着秋日的阳光,公子笑道:“美人儿,打哪里来的,晒不晒啊?哥哥这里有扇子,要不要拿去遮遮太阳,扇扇风?”

    春芳是大姐,见那白衣公子言语轻佻,喝道:“哪里来的无耻小人,快给姑奶奶滚远些,再敢上前一步,小心脑袋!”

    白衣公子道:“哎哟哟,美人儿,看看又不掉一块肉,聊聊也不少根头发,何必动粗呢。”

    秋芳站在春芳身边,宝剑晃了晃:“不滚!便杀!”

    白衣公子一双眼睛不住往慕容雪脸上打量,摇着头道:“啧啧,几个臭丫头,长得漂亮些,怎就这么大脾气?打打杀杀可就不好了,本公子是谁,不妨去打听打听,别不知好歹。”

    旁边便有人帮腔道:“对呀对呀,邓公子乃铜山首富,家里痰盂都是金子做的,富可敌国,邓公子也是倾慕姑娘绝色,痴心一片,姑娘也别不好意思,这可是千里难寻的好姻缘哪!”

    又有人道:“邓公子家世代富贵,万仙谷的武艺,那也是了不得的。”

    春芳冷哼一声,怒叱道:“我管你什么铜山铁山,金山银山,姑奶奶只问一句,你滚是不滚?”

    邓公子冷笑一声,哗啦一声抖开折扇,摇了摇,笑道:“真是岂有此理,你家小姐都没说话,一个丫头就把话说得这样难听?还有没有规矩?”

    秋芳当即踏上一步,长剑指着邓公子,冷冷道:“再不滚,杀!”

    邓公子眼睛瞟了瞟秋芳的长剑剑锋雪亮,冷森森纹丝不动,脸皮不禁跳了跳,倒吸一口冷气,尴尬笑道:“死妮子,当真还要杀人不成?本公子……”一时又见旁边这么多人,众目睽睽,露了怯,失了潇洒,这张脸又往哪里搁?便又朗声道,“本公子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见过!真是岂有此理,公子今日不跟你一般见识,快叫你家小姐出来!”

    围观的人便喝彩起来,都道邓公子好胆色,好气度。

    “万仙谷少谷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邓公子洋洋得意,满脸带笑,便继续盯着慕容雪看,目不转睛,眼里简直就好像全然没有春芳秋芳,八女八剑一般。

    春芳见状,便道:“我家小姐,是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想见便见的么?这样罢,看在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份上,我们姐妹也给你个面子。本姑娘便和你比试比试,你若赢得了本姑娘,我家小姐就屈尊和你说两句,你若输了,阁下速速离去,该干嘛干嘛,可好?”

    围观众人便是一阵怪笑,喝起倒彩来,有人道:“姑娘这那里是给面子,姑娘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又有人道:“这样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邓公子会一个也打不过?”最后干脆笑道:“哈哈,八个一起上得啦!”

    邓公子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笑道:“对极对极,八个小妹妹,便是一起玩,也使得。”

    秋芳已然收了剑,冷笑道:“就你?不配!”

    陆陆续续,七女都收了剑,春芳往前一步,捏了个剑诀,冷冷道:“阁下还是亮兵刃吧!不要牛皮吹破了天,到时候死得难看,下不了台。”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均道,看来这女娃娃有两下子。

    邓公子便把折扇往腰间玉带上一插,一抬手,抓起宝剑来,笑道:“竟然这样,本公子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小妹妹弱柳扶风,小荷带露,哥哥哪里舍得下手!”

    围观众人见了邓公子佩剑,无不动容,有人竖起了大拇指道:“哎呀呀,这莫不是那传说中,蜀王用过的浣花明月剑?”又有人哇哇瞎扯道:“啊,好贱好贱,白虹贯日,剑气如霜,实在是名动天下的奇葩!果然好贱!”旁边便有人不知就里,打趣道:“非也非也,你到底懂不懂?既然是浣花明月,又怎能说是白虹贯日?明明是白虹贯月!”便有人骂道:“胡说八道,你奶奶的,那门子的月亮底下有彩虹的?明明是霁月寒光,剑气如霜,浣花仙子,在水一方!”

    邓公子哭笑不得,回头骂道:“狗屁不通!老子明明是个男人!蜀王也明明是个男人!浣花仙子?你先人板板的仙子!”

    那人啊了一声,改口道:“霁月寒光,剑气如霜,浣花溪畔,有我婆娘。这就是蜀王口气,男人口气啦!”有人却又讥笑道:“蜀王手下,哪里有男人?明明‘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众人大笑起来,一时间前俯后仰。

    邓公子笑骂道:“龟儿子些,好好一口宝剑,被你们说得乱七八糟!”

    春芳早已听得不耐烦,冷冷道:“邓公子,笑够了没有?”邓公子这才止住了笑,拔出剑来,那剑果然是寒光凛冽,锋利异常,众人鼓起掌来。春芳长剑一挥,便杀了上来,邓公子道:“小妹妹也太心急了些,公子爷还没……”便来不及说话了,两人叮叮当当战在一起。

    围观众人仍是笑个不停,有人道:“哎呀呀,这么漂亮的剑,要去杀这么漂亮的人,总归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又有人笑骂:“打起来,谁还管你漂亮不漂亮!刀剑无眼,哪有那么多妇人之仁!”那人悻悻然道:“妹子如此秀丽可爱,好生可惜,他怎下得去手?”旁人笑道:“你有这心,何不英雄救美去?”言语之中,众人却都是不看好春芳的了。

    二十个回合下来,春芳也觉出这邓公子并非草包,功夫还是有些的。那邓公子也吃了一惊,心道,这丫环可是不弱,竟有和自己打个平手的意思,可人家还有七个丫环袖手旁观,随便跳上来一个,自己岂非要吃大亏?邓公子便道:“可笑的丫头!自不量力,要不要叫上你的姐妹一起上?本公子怜香惜玉,还能给你这个机会。”

    这话竟是以退为进,要封了春芳变卦的退路。

    春芳果然不知是计,耻笑道:“大言不惭!罗嗦什么,本姑娘一个打你,也是绰绰有余!”邓公子大喜。

    两人言毕,便渐次发力起来,剑芒闪动,竟是越打越快。春芳的剑法,跟着慕容雪,也是以剑尖为主的,多是穿刺,邓公子剑法,大开大合,什么路数都有,一时赫赫生风,风头无两。

    人群里便有人笑:“啊呀呀,不得了,猛将欺身绣花女,一树梨花压海棠,惨不忍睹,惨不忍睹!”旁人接茬道:“哎呀呀,白袍猛将,可是好肥硕,好威猛的一树梨花。什么肥料,如此养人?”有人搭腔道:“飞乌铜山树,千年矿洞肥!”众人便笑作一团。

    两人堪堪又打了三十来回合,叮叮当当,也是越碰越精彩,慢慢地,春芳脸上便起了骇异之色,那邓公子却是春风得意起来。

    场外人看得不清楚,春芳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手中剑,先前二十回合,轻描淡写,还不觉得,这三十回合,可是实打实,硬碰硬,剑身已然是被砍出了无数缺口,对方那剑,可说是削铁如泥!若不是自己招式灵动轻盈,变幻莫测,早被砍做两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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