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汇集,死者家属呼天嚎地。县城里各大商号,士绅,头面人物都前往衙门,见证这离奇的血案。围观的人群惴惴不安,看着满地的斑斑血迹,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太惨了,这么多人在哭,到底死了多少人?”
“什么人干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衙门给挑了?”
“真是有鬼啊,衙门……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
嘎吱,嘎吱,嘎吱。通泉城的民众目瞪口呆,只见县令张逊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凌乱,亲自推开了衙门,那白衣上还有着斑斑血迹。张大人扶着门框,回首望着太阳的眼睛红肿如桃,落魄而失神。
人群当然也看到了,张逊落寞的身影背后,那满院的尸首。
人群骚动起来。
张逊在人群的注视下,缓缓走向衙门口那面大鼓,今天他要为死者,亲自击鼓鸣冤。咚咚咚,咚咚咚,鼓声一声紧似一声,无休无止,震荡着通泉县城。张逊就这样一直疯狂地敲着,不知道敲了多久。
夹杂着血腥味的晨风里,杨震带着两百人的队伍,踏着尘土和落叶而来,在衙门口杀气腾腾地摆出阵势,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悲伤和愤怒。不多时,广安军云骑尉梁亨,也带了一彪人马,气冲冲到了杨震对面,拉开架势,虎视眈眈。
杨震依旧穿着他那浑身是血,遍地窟窿的睡袍,也顾不得大腿露在外面,黑着眼圈一脸杀气。神奇的是,县丞冯亮此时被他踩在脚下,五花大绑,不停地嚎叫着。
人群见到这个阵势,无不张大了嘴,惊得发抖,啥意思?
“难道通泉县衙内讧了,要和广安军火拼?”
“杨震要杀冯亮,梁亨要杀杨震,张逊在敲鼓?这都是什么情况?”
那梁亨冷笑一声,大喝道:“张大人,请问冯大人有何罪责,要受此羞辱?梁某虽然是外人,但实在看不下去。”
张逊道:“通泉县衙的家事,还不劳广安军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逊又朝着人群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冯亮这狗贼,素有野心,导致衙门不合,这狗贼引狼入室,导致衙门喋血,二十六位公人丧命。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死难者家属听了这话,自然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打死那狗贼!打死那狗贼!”
“本官在此,谁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人群就要冲过来,乱拳打死冯亮,梁亨在马背上,怒发冲冠,噌地拔出佩剑,白晃晃地一挥,两百广安军便结成人墙,把人群顶了回去,佩刀佩剑齐刷刷抽出一半,严阵以待。
杨震怒吼一声,也是大刀一挥:“诸位兄弟,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
众衙役便呼啦啦一个盯一个,顶到了广安军的背后,刀枪齐出,丝毫不惧。
这二百广安军,便被夹在民众和衙役中间,进退不得。人群屡有推搡,潮水般涌动,那些广安军腹背受敌,一时里又气又怕,怪叫连连,情急之下,刀枪棍棒拳脚齐出,打得乱作一团,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梁亨气得直哆嗦,大吼道:“杨震,不要命了吗?你以为这些乌合之众,能是我广安军的对手?”
杨震重重的一顿大刀,火星四溅,惊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大喝一声,道:“是对手怎样,不是对手又怎样?有本事便来打!老子就是不要命了,怎么的?这条命已经丢了半条了,怕个球!”
人群被这气势镇住,这才安静下来,看杨震和梁亨如何理会。
梁亨佩剑入了鞘,在马背上拽起一杆长枪,咚地一声跳了下来,怒喝一声:“今日之事可乱不得!休要猖狂!”
杨震毫不示弱,大吼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从哪里来的,还是滚回哪里去!”
两人剑拔弩张,围观的众人便纷纷退却,让出一个圆圈来。
两人摆开架势,怒目相向,眼看就要打起来。梁亨心想,杨震昨晚躲过一劫,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自然是不可小觑,但怎么说也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外强中干之相,有何惧哉?杨震却心道,昨日下午,在红江沙洲之上,这狗官就差点生事,现在为了冯亮,难道还能是路见不平两肋插刀?我看不是狼狈为奸,也是为奸狼狈,去他娘的,通泉县衙满地死伤,老子一肚子气愤难平,便砍了这王八蛋又怎样?便大叫一声,挥刀便砍。
梁亨大吃一惊,吓了一跳,杨震一个小小的县尉,竟然在广安军的威慑下镇不住,这个时候,这小子还真要一战?真是官大不如胆大,胆大不如命大,梁亨气得连连跺脚:“杨震,你他妈的疯了么!”举抢便挡,两人厮杀了起来。
杨震昨夜一战,至今粒米未沾,全凭一口气支撑,这刀虽然沉甸甸,虎虎生风,却使得有些没有章法了,口里兀自大叫:“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老子宰了你这狗拿耗子的王八蛋,又怎样?”
梁亨与杨震转眼间便斗了二十多回合,并不想以命相搏,可场子又小,绕着圈躲也不轻松。梁亨毕竟头脑清醒,心想,本来不关我事,真斗个你死我活出来,这可就节外生枝,吃不了兜着走了。当下便一边留神应付杨震这个疯子,一边朝着张逊喊道:“张逊,没有证据就不要胡来,有证据没有?有就拿出来,没有,就不能动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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