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房门未曾开启。原来人世最大的悲哀不是开始心痛,或心痛结束,而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叶枫城耸拉着脑袋,沮丧的走回来。见张麒朝和韦嫣已置办了一桌子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回来了,来吃饭了。”张麒朝招呼叶枫城入座,“这是我和娘子在农户家做好,端过来的。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枫城没精打采的瞥了眼桌上的菜,有气无力的应道:“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说完回自己房里,关上了门,便再没了动静。
韦嫣偏着头小声问道:“相公,叶枫城心中的女神是不是根本没说挽留的话啊?”
“估计比这个还惨,很有可能是毫无情绪波动。”张麒朝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不会吧,叶枫城追求那个姑娘多久了?”韦嫣觉得不可思议,“那姑娘得多么铁石心肠,才不会为他所动啊。”
张麒朝摇了摇头,叹道:“叶枫城早年因仕途不顺,曾短暂的放纵自己。酒、女人缺一不可,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偏偏碰巧被姬梦婉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韦嫣感慨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姬姑娘从此就不理他了,一直到现在。”
“男人真是不能做错事,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做错了,就万劫不复了。”张麒朝也很感慨。
一桌子酒菜没人动,就这样倒掉了。
夜黑晓月惊残梦,蝉鸣哀哀唤君醒。张麒朝听到外面有人在饮酒,知道肯定是叶枫城。于是小心的起身,披上外套,蹑手蹑脚的出去。
韦嫣睁开睡眼,知道丈夫肯定是去劝叶枫城了,醒着等他归来。
“你还在为白天的事难过?”张麒朝看叶枫城一直在灌酒,等了半响,忍不住问道。
叶枫城瞟了眼张麒朝,没好气的应道:“是啊,毫无波澜。我真的是很沮丧,真后悔当初啊。”
张麒朝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平等存在的。都有自己的思考模式和道路要走,你应该庆幸她是这样伟大的女性。相信她以后也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夫君,并且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说的对,以前是我太主观自以为是了。”叶枫城长叹一口气,“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这就对了,再说她不挽留你是好事啊。”张麒朝做出假设,如果她让你留下,你怎么办?如果留下来,你的同门怎么办?带有血色的浪漫,真的值得拥有吗?”
叶枫城瞪大眼睛看着张麒朝,惊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这些?”
张麒朝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以前你肯听吗?要不是渊岳堂真的面临危机,你恐怕也不会听我的劝吧。”
“这倒是事实,说不定我还会打你一顿!”叶枫城想想张麒朝的话也很有几分道理。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张麒朝吟着叶枫城以前常吟的诗,鼓励道:“去找回你的剑和遗落的剑心,让战国阙再放光芒!”
“嗯!”叶枫城应允道:“你明天先和弟妹回去,我需要善后。等一切完成,我再去找你。”
张麒朝想了想,约定道:“那就以七夕为限,那天是我岳父平南王的寿诞。你我在建业城相见,等帮岳父过完生日,一起回渊岳堂。”
两人又说会儿了话,各自回房休息。张麒朝回去的时候,见韦嫣正睁着眼看着他。相视一笑,张麒朝脱去外套,钻进被窝。
“你说动叶枫城了?”
“是说动了,可是……”
“你始终没开口劝他为朝廷效力。”
“是的,我不想引起他心中潜藏的梦。”
“你是不愿意他和我父王正面冲突吧。”
“娘子心如明镜,这的确也是我没劝的原因之一。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不希望岳父出事,也不希望他出事。”
韦嫣依偎在张麒朝的怀里,叹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回苏州,准备给岳父拜寿。”张麒朝不愿再提刚才的话题,“叶枫城晚些时候,回来建业城和我碰面。”
韦彻专门为张家父子摆设的鸿门宴,又会发生何种故事呢?叶枫城能否顺利取回战国阙呢?请看下一章《寿宴父子与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