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我看三位根骨惊奇,还真是当坏人的料啊!”
众人大笑,刘大人也是莞尔,回了一句,
“那就劳烦三位沙兄弟了!”
三人大喜,由沙瓜在前带路,沙蛋和沙雀则是与几人并排一道,说聊起来。三人丝毫没把小乙他们之前冒充之事放在心上,这倒是让小乙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想想也是,不打不相识嘛,很多能够舍命的伙伴,也都是从这开始发展起来的!小乙没想到,此时话语更多的,却是刘大人,小乙又再想想,刘大人每日考虑着探查案件,难不成,他还想在这三人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只听刘大人道,
“三位沙兄弟,你们的师傅近来可好?我多年之前,也是有缘见过他一面,那时真是一见如故,还一齐喝过酒呢!”
沙蛋满脸惊喜,回道,
“哎,没想到刘大人还认得我们师傅,真是有幸之至,有幸之至啊!”
刘大人笑道,
“沙兄弟这话可是太过自谦了!浪沙派虽然只是小门小派,可也绝对不能低估了他在江湖之中的地位!沙门主执掌浪沙派三十余年,不畏强权,自强不息,也是让江湖中人大为赞赏!能够有机会拜访贵派,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大大的幸事!”
这话对方听了当然舒坦,沙雀笑着回道,
“刘大人过誉了,我们浪沙派,也只是常与大海打交道的小门小派,哪能得刘大人如此夸奖!”
刘大人笑道,
“刘某人可是从无虚言!”
童陆傻呵呵插话进来,问了一句,
“哎,几位沙大哥,你们浪沙派,究竟是做的何种营生,难不成真是跟别人说的一样,都是那私盐贩子?!”
三人大笑起来,沙瓜边带着路,边回着话,
“如今这世道,又有几个胆敢大张旗鼓的贩卖私盐,那可是不想活了!我们当然也不会淌这浑水,该收敛的,也会多收敛些!”
童陆笑道,
“呵呵,听沙大哥的说法,咱们以往还真是如外界所讲?!”
沙瓜回道,
“这个嘛,我当然不会否认,江湖里有我们浪沙一门的名号,也多半因此而得来!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之事,那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也只有靠一双拳头,还有活泛的脑子,方才能够活得下来!哎,现在好了,咱们不用每日喊打喊杀,也能活得自在,实在是幸福得很啊!”
童陆又道,
“那咱们现在又做的何种营生呢?!”
沙瓜回道,
“现在嘛,我们仍要每日练武,增强自身力量!还会定期安排出海捕鱼,有时会出远洋追捕大鱼!当然,我们的看家本事便是造船,这也是我们浪沙一派最最厉害之处!哦,对了,每年官府都会来我们这里采买船只,有普通小艇,也有远洋舰船,甚至于战船也时常会交于我们打造!”
童陆不住点头,又道,
“呵,有官府这条大鱼,难怪能得丰衣足食呢!”
沙瓜呵呵笑起,又道,
“陆小哥可能还不大明白官府行为,他们虽然在我们这里付了定金,可完工之后,何时能把尾款补足,可就不一定了!拖个三年五载的,也是常有之事!还好我们浪沙派规模不小,也不只是吃他官府一碗饭,否则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晓得哦!哦对,哈哈,咱们的刘大人不就吃的官饭么,他肯定是清楚得很喽!”
刘大人竟然没有丝毫避讳,直说出口,
“官府行事,有时看来,与巧取豪夺无异!我曾见闻一事,那年与人定下了契约,以三百现银购入绢布千匹,官府只付了十两定钱,说是银钱周转不开,需待来年集齐这后,方才能够付足钱款!白纸黑字签下字据,布商仍是满心欢喜的,因为这价钱比起市场行情来说,还是要高出许多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到钱,但总归还是有的!谁能想到,这第二年蚕丝高产,新进布商大增,绢布价格大挫,官府从别处买了同样绢布,竟又按照头一年价格抵债,说是那布不符合要求,全都退还给了布商!布商却是亏了一大笔钱,真是欲哭无泪,而官府却是省下了一大笔开支,你想要告官府,呵,以后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所以,那布商也只有忍气吞声,强咽下这口气了!”
沙氏三兄弟听了刘大人讲的这故事,也觉气氛,对他个人来说,也是要亲切了几分,沙瓜大笑一声,道,
“刘大人果真与众不同,你这朋友,我们三个交定了!你们看,前方灯火之处,便是咱们浪沙派了,今日与诸多友人,定要喝他个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