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澄道:“当然不是,瑶妹妹如此聪慧可爱,谁不喜欢呢。可是表妹虽乖巧,却总伤人于无形,每次来家里,总会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让哥哥心累,细想,又挑不出错来。妹妹还有无数千奇百怪的问题,问得表哥绝望,想回答,却答不上来,若不回,做哥哥的又丢不起这脸。妹妹的爱好也是一绝,表哥一想到娶表妹,洞房花烛夜,表妹抱着一条大蛇坐在床上,表哥心底就发寒……”
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述说,李菡瑶小嘴都张圆了,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惊得附近一只水鸟“扑愣愣”展翅飞起,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暗影,落入荷叶深处。
江如澄也笑了,眼底柔情弥漫。
李菡瑶狠狠笑了一场,呼出一口气,道:“真是难为表哥了,小小年纪要经受这些磋磨。”
江如澄道:“虽然难捱,却是受益无穷的:为了应付妹妹,哥哥时时鞭策自己上进,不敢有一丝懈怠。”
李菡瑶再次娇笑起来。
“哎呀,妹妹太高兴了。”
“妹妹高兴,哥哥也高兴。”
“这么说,表哥今日是特来祝贺妹妹定亲的?”
“当然。”
“既是祝贺,可有贺礼?”
“自然有贺礼。”
“快拿出来让妹妹瞧瞧,别是海上得的珍珠吧?”
李菡瑶兴致勃勃地跟表哥讨要贺礼,就像小时候过生日时讨要礼物一般,那种恣意,是亲人间才有的。
根据以往经验,江如澄送她的礼物不一定贵重,但肯定是用心准备的,多半是亲手获得的。这一年来江如澄漂泊海外,海上珍宝以珍珠珊瑚为首,所以她猜是这两样。
江如澄微笑道:“妹妹自己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账簿。
李菡瑶忙接过去,就着船头的灯光凑近了翻开,仔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清单,不是一件宝贝,是无数件珍宝;不光有珍宝,还有黄金、白银。
李菡瑶捏着厚厚的簿子,以她打理李家财富的经验粗粗估计,这批财物的价值至少在千万两以上,很可能不止。因为她翻到其中一页,随意瞄了一眼,发现光现银就有几百万两。她吃惊道:“这是……哪来的?”
江如澄静静道:“镇南侯!”
李菡瑶便明白了,这是他抄了镇南侯的老巢所获得的财物,以镇南侯的野心和手段,聚敛这些财物不在话下。
可是,都送她?
她疑惑道:“都送给妹妹?”
江如澄柔声道:“都送妹妹。”
李菡瑶心中滋生出承受不起的感动,嗔道:“都送我,江家不过了?若是外祖知道了,要跟你拼命。”
江如澄转开脸,目光随着在月色下呈黛青的连绵荷叶,向无边的暗夜伸展,半天没说话。
李菡瑶不见他吱声,正要再说,就听他幽幽道:“以前江家也算富贵,结果怎样?什么都没了,还差点连命都丢了。若非表妹,祖父他们都回不来。”
李菡瑶忙道:“我救外祖父那不是应该的……”
她以为,表哥是感念她救了江家。
江如澄不理她表白,自顾道:“我现在才知道,母亲是多么有远见,比祖父都有远见。她早就看出妹妹非池中之物,倾尽所有嫁妆,折成银子让我交与妹妹,与妹妹合伙购买兴宇等五家工坊,为我兄妹留下后路。
“我虽不如母亲,但吃过一次大亏,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若无实力,赚再多的家业,护不住也是枉然。眼下,江家命运全都系于妹妹一身,妹妹荣,江家荣;妹妹败,江家也休想逃脱。所以,哥哥倾尽所有支持妹妹,无论是做女皇,还是做皇后,都支持。这些银子,妹妹拿去办学也好,扩军也好,相信妹妹能让它们发挥最大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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