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云正带领着童子上早课,门房进来说道“观主,县尊来访现在已经到了观外。”
林云眉头微皱,县尊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从两次接触就能看出,此人心思阴沉,无利不起早,就是不知这次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但还是出去迎接,笑着说“恭迎县尊。”
刘庆脸色很不好看,目光中带着悲伤,笑的很是勉强。
“大人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接到家书,家父病重,恐怕撑不过今年。”
“无量天尊,县尊节哀。”林云不知他的目的,宣了个道号说道。
“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一件事,还请林道长务必要答应。”
“不知什么事情?”
“我想购买一批金元宝银元宝,以及纸牛纸马若干,让我带回去以尽孝道。”
呵呵!林云微怒,想法不错,他怎么会答应。
这几个月,自从推出法钱以来,从没有人敢闹事,依仗钱财强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公平公正,从没有卖出过法钱,都是信徒自己换取,让别人想找借口都没有办法。
现在他开口就要金元宝银元宝,如果他答应了,让别人该怎么办?开了这道口子,怕是不好办。
见他不说话,刘庆冷下脸来说“林先生这是不答应,你别忘了白云观寺是在谁的地盘,到现在你的道牒还没有发下,只是个假道士。真要盘算起来,白云观不过邪祠淫寺。
当朝太祖旨诏天下:凡神祠不应祀典者,即为淫祠,有司毋得致敬。”
顿了下,又拱手朝天虚拜。“圣人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者必无福报,反遭灾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依法处置。”
这就是要威胁自己,林云反而不在显得那么谦卑,坐直了身体,斜眼瞄了他一眼。
“县尊好大的口气,没有道牒,那又怎么了,我心中一口浩然气,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百姓。山神也是大儒出身,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敢说这是邪祠淫寺?还有没有祖宗礼法,还有没有儒家先贤。”
本来因家父即将身亡,心中悲痛万分的刘庆闻听此言,霎那间如同被冰水浇了个通透,心中冰凉,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他倒是忘了这件事,林云心怀浩然正气,乃是儒家大儒。
一个连道牒都没有的小道士,当然任他揉捏,可是一位大儒,哪怕再没有名气,也不是他能够指责。
刚才这段话要是被捅出去,他还不得被天下读书人戳脊梁骨,连大儒都敢得罪,那无异于得罪了儒家最上层的人物,他还怎么在儒家混。
又听说山神同样是大儒出身,心中更加惶恐,儒家最是讲究辈分尊卑,他一个晚辈哪敢如此指责前辈。
“林先生说笑,我只是一时气急,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好说,我知道你心急家父,可这件事的确不好办呐!”
刘庆心中微喜,不好办,没有明确拒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
刘庆正要询问到底该如何办,突然捕头方善闯了进来,刘庆拉下脸。
“你这是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跟林道长商量事情。”
“大人不好了,外面有一个道士闯了进来,自称是白云上人的师兄。”
两人同时脸色大变,白云上人到底怎么死的,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现在白云上人的师兄跑来,两人同时想到了原因。
这是要来替白云上人报仇的,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早已打听清楚,既然敢来必然有他的底气,怕是不好应对。
“我忽然想起县衙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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