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淡淡的声音远远透入。
雨帘中白光闪耀,激起雨水四散,一个笼罩着内气的人不急不缓的从雨中走上长廊,那人消去凝在脸庞上的薄雾,露出了一张端端正正的脸,正是携五百将士潜入都狼城的周患。
他神色轻松,带着几分轻蔑的扫视拓拔越一眼。“一个畜生,岂配称将?”
拓拔越感受到对方身上深厚的内气,知道必是平生劲敌,当下不敢怠慢,并未受对方挑衅的语言所扰,反而也是由上到下细细的打量来人一番。
这一举动无疑证明了他是一个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强者。
不受语言所激,不为外物而乱,强者当前尚且镇定自若,危难在即依旧冷静应对,此之谓大强者也。
“宵小之辈,我若是畜生,你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拓拔越手提银白弯刀举至眼前,方才的邪浪气尽去,眼神犀利无比。
他不再多说,脚下一点地面,身体如炮弹似的弹射而出,刀气释放中寒锋跳跃,银芒横斩,呼吸间已到周患身前。
周患平淡的将手搭上腰上佩剑,十分缓慢的一寸一寸拔出剑,银光一泄三尺,耳畔风声,窒息一刀贴脸而来,他在毫厘之间一偏头,错过这用力奇猛的一刀,周身内气瞬息间攀升上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隐隐有金色丝缕环体,细细如发。
拓拔越眼中骇然大放,张口欲引内气呼喝全城戒备,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嘴竟然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舌头已然碎成了三节,血箭激射,碎肉喷口而出。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拓拔无涯无限接近内家气四重的实力都无法在自己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切碎自己的舌头,眼前这人,凭什么?难道他的实力竟然超我如此之多?
口中碎肉腥血直入咽喉,拓拔越只觉眼前发黑,但他凭借数十年累积的战斗本能的强令自己保持清醒,连连后退,速度几乎超越了最鼎盛时的速度三成不止,尽管如此,也只不过是堪堪避过了周患手下威势极强的第一剑而已。
周患深刻的知道深入敌营非久战之地,速战速决为上。
他的实力也并不是真的超出拓拔越极多,之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切断对方的舌头防止对方出言只是因为他有一枚挚友送给他的杀手锏,曾经冠绝天下的独门暗刃三节刺,仅此一枚而已,但用在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上立刻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三节刃善于一出封喉,但封喉后拓拔越有浑厚的内气为继,很难瞬间死亡,如果让他凭此将死的濒危之际传出什么动静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周患选择了这个最保险的办法,先断其口舌,再以剑杀之。
拓拔越在断舌剧痛过后还能够躲下自己一剑,这是周患没想到的,他颇为赞叹的道了句:“你很不错,奈何你手上染我同胞鲜血太多,太多。”
周患将剑斜举,面前莫名牵起几分醉意。“这一剑,我练了十年,今时今日便以你试剑罢!”
“挑灯望酒夜鸣金,一剑醉里!”
剑影浮跃,刃光绽放。
拓拔越无声呻吟一下,身体一抽,死尸倒地,殷红的鲜血染红一片雨水。拓拔无涯手下大将,万夫长拓拔越,卒于雨夜。
一个军士目有怔忡的走到周患身后,看着周患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周患擦剑归入鞘中。
转身下令。
“给温城传回消息,雨后发四万兵渡江,分兵两路,东南行二百里,隐军重丘,锐城下,以待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