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卓幼安,如今二十又二。”年轻军士卓幼安恭谨的俯身道。
“可读过兵书?”
“略懂一二。”
“我也是个粗人,但早些年偶有奇遇读过几部兵书,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以乱易整,非智者所为也。”
卓幼安闻言略有所悟,“主帅的意思是,如果此刻都狼城中军士大举出城,则会把局面弄乱?从而让我们更加容易获得可乘之机占得都狼城?可若按兵不动只派人带信出城,有您解决掉这些人,那么消息封住,同样不利于辽军。”
说着说着,卓幼安的眼睛愈加明亮,“今日听主帅一语,幼安枉读兵书,将军大智也。”
周患朗声大笑,起身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手臂,“小子,你满口文绉之语,不像军人,反倒像个书生。”
“主帅所说对极,幼安正是个书生,只是儿时随一位高人学过内气心法,有了内气根底,本来想要考取功名为国效力,适逢辽军入侵,想着有些力量可以上阵杀敌,如此卫国保道亦是我辈平生所愿,故而加入了义军,后幸被主帅选中,这才……”
周患了然点头,笑意更浓,“生逢乱世,一介书生尚有杀敌之志,好啊,好啊。小子,今次过后,我将你调至我副将之位,你可愿意?”
卓幼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伏地跪倒,“幼安荣幸之至,主帅大任幼安惧难担当……”
“哈哈,不用多说,本帅心意已决,你也不必谦虚,有志者无论何时何世都会是站立上层之人,你也绝不是池中之物。今日得此书生将,来日何愁不平辽啊?”周患扶起卓幼安,老怀大慰的道,语气中满是得到爱将的欣喜。
“主帅谬赞!今后幼安惟主帅马首是瞻!主帅有令,莫敢不从!”
“以后,称我为周帅。”
“是!周帅。”
周患转身,眼中竟有泪意萌动,还记得多年以前,周夜城也是这样一眼看中了自己,在一个无名小地,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周患,我身边缺一个兄弟,你可愿与我同行,共闯沙场,共托彼此?”
还记得那一次,自己热泪盈眶的点头,自此加入了周夜城的阵营。那时的周夜城只是一名什长,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是未来叱咤全天下的敕封一品军侯座北侯。
也正是在那个无名的一天,一个小小的什长对着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说,“总有一日,你们都要称我为周帅。”
后来,他不仅仅做了周帅,更做了侯爷。而那个小卒,也成为了座北侯手下第一心腹重将,营号七旗。
从前的一幕幕翻过脑海,周患握紧了双拳,心中道:城哥,周帅,侯爷,我此次再出军,不仅要夺回被镇天王所辱的二十万沧北军,更要让这座北侯之名,让这周帅之名,再度响彻全天下!
“对了?你为何会取幼安这个名字?”周患收了回忆,忽然想起一些什么,问道。
“幼安早年本不是以此为名,只是儿时听闻辛子圣的传奇故事,心中以辛子圣为楷模,欲效法前人圣贤,文可拜相书檄文,武可仗剑封诸侯。末将天性虽愚钝,也殊甚艳羡辛子圣之大义豪情,而后改名为幼安。”
辛子圣,史称辛子,姓辛,本名幼安,他,乃是是文武兼备的盖世之才,名声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妇孺皆知。
除却才气,他还拥有另外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号,辛子剑的创始人。
其故事更是被做成话本小说在民间流传,他的名声不仅没有湮没在代代皆有新才起的历史大潮中,反而名垂青史,千载不朽。
“好名字。”周患浅笑点头,眼神中又有一份别的感情流露,他下意识俯身看了腰间佩剑一眼,口中喃喃道,“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