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一向执着攻城的拓拔无涯竟撤军了?”他疑惑着喃喃出声,刚要下令探子查探,一张字迹潦草的纸页就呈到了他的眼前。
“王爷,温城那边递来的通告!”一个兵士跪倒在镇天王身前,双手捧着纸页。
镇天王眉头渐渐皱紧,斜眼看看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一个中年将领,缓缓接过纸页。“小小温城,竟然给本王发什么通告?可笑!”
可当他一双虎目细细辨认过纸页上波浪洪水似的文字后,暴怒的将纸页撕成一片粉碎,大喝道:“给本王把温城那什么龙副帅唤来!本王要剐了他!”
中年将领眼力超群,方才清楚的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温城归我了!义军副帅龙洐意手书。”
“王爷且慢来!”将领提步向前,在镇天王耳畔微微低语几句,镇天王点点头,“传下令去!敌军溃亡,此时我军逐敌时机大好,沧北全军出城追敌并斩之!”
回身低声吩咐中年将领道,“把混我儿带来,半路杀出个沧北义军杀义军来,实在麻烦的紧呢,快去。”
中年将领也不废话,甚至连礼都没有施便下了城楼,镇天王走到城墙边,有些焦灼的踱了几步,“若是真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爷何必心焦呢,玫州都已经让了出去,还怕大计不成吗?”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自镇天王背后的阴影中传出,声音如同撕碎破布,琴弦崩裂般刺耳,但听在镇天王耳里却让他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平静下来。
“是啊,本王太急了。不过,三十年了,眼见一切顺利,胜利几乎近在咫尺,如今突生异变,焉能不心焦啊?”
“王爷似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镇天王转过身,眼神锐利,“你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帝都,不安分呢。那两个小家伙,一直卧薪尝胆隐而不发,可也在等着一个爆发的时刻呢。王爷若是最终一失足,我也救不了你。”
“帝都?小皇帝被本王压的死死的,那个痴心妄想的叶小鬼自以为有个什么帝都神探的名声就肆无忌惮,但实际上他所有的行动,本王都了如指掌,帝都中有那些人替我看着,何来失足之说?”
“呵呵呵。”三声嘲讽的笑声令镇天王心中大有不快,鼻间传出冷哼,“怎么?本王所言,可有问题?”
“有,问题很严重。”声音变得更加尖锐而刺耳,镇天王竖起耳朵,十分慎重的默然倾听,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小皇帝前几日去见了阁中那个老东西,你知道吗?叶司丞已经悄然带旨出京了,你又知道吗?我猜王爷都不知晓,既然如此,何谈了如指掌?王爷,在下身为王爷的盟友,必须奉劝王爷一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别这一次不仅湿了鞋,还失了自己。”
声音渐渐淡去,镇天王知道对方已经走了,眼神中掠过一抹杀机,手重重的拍在城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个叶司丞,一个小皇帝,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能奈我何?”
恰此时,背后传来脚步声,镇天王将面上的神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胜局在握的骄傲。
眼神一扫,是方才离去的中年将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面削骨瘦,下颔微突,皮肤霜白如脂,眉眼弯弯,丝丝淡笑萦在脸上,但却并不声张,默然跟从,无声无息。
其容不说玉树临风,倒也并不平凡。
如果换做一个贴身服侍她的丫鬟此刻站在他的身边,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在反应过来之后叹上一声,“这还是一贯恶习不绝的风流小王爷吗?分明是个举止得当,温驯平和的谦谦君子。”
的确,镇天府上的小王爷,其浪荡程度在整个云东都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可此时的他,就像是换成了一个人,换成了一个像拓拔无涯那般冷静行事,宠辱不惊的智者。
镇天王似乎很是满意儿子的样子,迎上两步,沉声道,“硕儿,时候到了。”
小王爷姜硕静静地走入城楼,毫不客气的坐在侧位上,抬手指了指主位。“爹,坐。”
镇天王惊异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中年将领退下,与沧北军一同追击撤退的辽军。
自己则是坐到了儿子的对面,听着城楼下蜂拥而出的马蹄急响,泥水飞溅,直至声音平息,这才拂须笑问,“怎么?我儿有话要说?”
“沧北义军一事,父王如何看待?”
“此役过后,自然要收于我手。”
姜硕有几分嘲意的笑了笑,“人家公开与父王不合,温城都已经抢占了,父王就当真忍得了?这不像您啊。”
第五十九章:交锋,天来一剑【上】(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