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妾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的手,周患忽地释然了,自己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击退辽军,至于这金刀门和探雪城的纠纷,暂且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周患干涸的丹田恍若重新焕发了力量。他开口传令,声如洪钟,遍及大周每一位将士。
“全体将士,休再呆怔,攻城!”
一声令下,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十九万军士的身心,让他们从刚才经历的那些超乎常识的变故中走出来,重整旗号,再战辽军。
拓跋无涯冷眼一望周患,也当即传出军令,号令十万辽军与二万五千红渊骑,加入战团,死守三城。
这两位主帅自始至终没有半句交流,也没有交手,只是回归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之中,连连号令军士变阵鏖战。
一场大战在短暂的停歇后再度一触即发。
战鼓声骤起,惊雷霹雳!
喊杀声,四野动扬!
金铁交鸣声,鼎沸如烈水,贯彻战场!
双方将士赤着双目厮杀,浴血奋战,又是一地横尸残留……
这场战斗在红渊骑的加入后更加艰难了几分,十万辽军在红渊骑的帮助下,战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提升,而是数以倍计的增长。
周患只在第一次冲锋的拼杀中便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若是说没有红渊骑的辽军是一群沙土之山,尚有余隙可乘,那么现在的辽军,已经是一座钢铁之山,再加之拓跋无涯的指挥,可谓坚不可摧,圆融合一。
古兵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如今的双方,无论士气还是军阵都已达到了巅峰,几乎势均力敌。
就像棋逢对手,难分胜负,分外焦灼。
“患哥,再这样下去,这三城根本攻不下来啊!”
“别急。”周患感受到苏瑾妾的掌心渗出细汗,拍了拍她的手背,侧目打量松仓方向,心中暗道:怎么还没来?
“患哥,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留的后手……既然并未奏效,怎的还未回返?”
“啊?”苏瑾妾也顺着周患的目光看了片刻,“你指的是大哥和那四万军士?”
“不错。我命赵卫辞在松仓虚张声势,就为了引走拓跋无涯,现今拓跋无涯已经回来了,说明没有成功,而赵卫辞也已经回来了,就说明松仓那边并未出差错……那么大哥他,怎么还在那边待的这般安然?”
“你到底让大哥去做什么了?”事到此时,周患事先的一切布置都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苏瑾妾这才问道。
“此事……”周患刚要答话,忽又见到拓跋无涯再变阵仗,他赶忙聚气在口,发号施令。
“左翼后撤!弓弩手何在!全军弓弩合力打重丘!龙尾换凤麟,右翼分二,中右合击!”
周军闻言动作,士卒齐心,整齐划一的调动阵型,避开了拓跋无涯强插要取左翼的八百红渊骑,弓弩手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洒下一波密密麻麻的箭雨。
刹那间,月亮堕入乌云,狂风迅烈,刀意冲散血气。
一声苍老的声音穿透喊杀声形成的声浪,于半空炸开。“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