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北的局势可以稍稍稳住了,下面就是另外一边了。”
“荆蛮与巴蜀,都是小患,唯东夷是大患啊。”
“禹王之盛,何时可再啊!”
离去之时,武乙的自言自语,还隐约在太祭耳中回响。
······
姬考随着军士指引,在沬邑主道之上前行,发现道路两旁,有各种贩夫走卒,商品琳琅满目,很多都是在姬周见都难见的东西。
殷商的民风,亦同样别于姬周。这里的人,好酒且好斗,武勇非常,难怪经数百年之乱,还能占据诸夏之中。
而且有一点与姬周不同,商人蓄奴之风,稍盛于姬周,也盛于其他方国。
这也不意外,与其他方国相比,商人最为势大,这些年多征讨不臣。那些兵败之人,或者被杀,或者就沦为奴隶之辈了。
“姬考弟弟,如今沬邑已至,我们也差不多要分别了。”
姜兰忽然之间说的话,让姬考忍不住一阵惆怅。道左相逢,终有一别啊。
“姐姐这便要去万方台之中吗?”
“没错,想必你也知道,我最初之时,只想留在骊山之地,诛除妖类,并不愿送你过来。傅说大人以万方台为诱,我才愿意送你来沬邑之中。”
姜兰手握傅说所给的铜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如今已到沬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往其中了。”
与天下诸方炼气士,汇于一台之中,谈论修行。
向天下诸方通神真人,讨教炼气。
这种事情,任何矢志修行的炼气士都难以拒绝。
姜兰如此,姬考也是如此。
不过姬考深知,他这次入沬邑之中,说是押解十二翟王过来,其实是因为商帝想要召见于他。
召见的原因,他也知道,就是那张粗浅不堪的武道绢帛了。站桩导引之术,虽然只是开了一个头,但却指出了一条之前没人深究过的道路。
“姐姐,考身无长物,几件法器,都是他人所赠,不得先辈许诺,未敢予人。今只有兽皮一张,玉剑一柄,赠与姐姐,以作留恋。”
姬考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张兽皮,正是姬昌曾赠他之物,记载了几种上古引气之法于其中,他不知对姜兰是否有用,但是他周身适合送出的修行之物,也只有此皮了。
五色社稷台为家传至宝,天师冠为岐山圣物,长生之玉是先辈遗德,武丁之剑是傅说凭信,洛书则事关重大,另有百草真人所传素问一卷,彭祖所传房中术一卷,前者不得允许不可轻传,后者却不便传出。
唯有父亲姬昌所给之物,能算是他的,可以赠出。
另外这柄玉剑,不到半尺长,是姬考从亳邑之中交换的美玉里面,选出一块品质极好之玉。从亳邑过来的路上,不断以磨石炼气之法打磨,才打磨而成的。
姜兰并不客气,接过两件礼物,兽皮随意放入袖中。倒是这柄小玉剑,她仔细看了看。
剑形与一般长剑无二,不过尺寸小了很多。但是这柄玉剑上面,却没有一丝锋芒凶厉之气,反而透出温润内敛之意。
一路之上,她是看着姬考打磨此剑的,还笑言,这剑拿出去,根本无法杀人,要之何用。却没有想到,竟是送给自己的。
“虽然没法杀人,但是姐姐我还是受了。”
姜兰微笑一声,同样从怀中取出了一物,竟是一张偌大的丝帛。
丝帛之中,图形文字具有,一个个小人持剑而舞。
“我知你也有心学剑术,这是我在姜氏之中,得到的一些练剑术法门,将它赠你,定要好好习练。”
姬考接过布帛,也不行礼,也不道谢,只是答道:“考定然勤加习练,不让姐姐失望。”
虽然在姬周之时,长辈教导各种礼仪,但是姬考心中早有尺度。不是尊长,只是熟人之间,礼在心中,不在外表。
“嗯,望来人我等能一起杀敌。”
姜兰一句话说完,便转身离去,洒脱之极,颇有前几日彭祖离去风范。
姬考看着这位钟灵毓秀的姐姐离去,轻笑一声,继续朝着馆阁而去。
当离则离,当分则分,他同样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一边走,一边仍在以行走炼气之法养气,在大河之上,经过彭祖一番点拨,如今引气养气,差不多已经深入他的一言一行之中了。
不偏不废,不离不弃,这便是姬考从种种法门之中,总结出来的自身感玄之基。
便是彭祖,都曾经赞叹不已,虽不见长于其速,却胜人于其简。
而大道,就是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