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正朔,易服色,这也是朝代兴替的正理。
未来周人称天子之时,又提前了一个月,即以夏历十一月为正,服色尚赤。
秦人一统六合,始称皇帝之制,则又提前了一个月,以夏历十月为正,服色尚黑。
秦二世而亡,汉初之时随秦制,并未改正月,直到汉武帝之时,重新定正朔,以夏正月为正,服色尚赤黑两色,并四时五色相杂。
此后华夏帝王,除下那位女皇帝与太平天国等,基本只是改年号服色,少有改正月的传统。是以未来之时,一年之始,一直是用夏后氏之制。
后世所谓农历正月,其实就是夏历正月。
当然,月朔就随着历法的进步,在不断变化着,历朝历代,都有新历法出世,以促农耕。
夏后氏之时,以天明为朔,然而天明却容易受天象所影响。因此成汤代夏,以鸡鸣为朔,鸡鸣虽比人眼好一些,事实上也不是很准确。
到了周人之时,观天象水准更高,以夜半为朔,才由此定了下来。
姬考站在宫门之外等候之时,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殷商官员。
他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清楚情况,没有贸然过去打招呼。而殷商官员,自然也不会主动向他这个小辈招呼了。
于是,他便站在宫门,默默呼吸吐纳,开始炼气。
旁边的人,都以为他在打瞌睡,不由得忍俊不禁。朝会时间如此早,确实不适合小孩子啊。
看到姬考旁边的十二个囚犯,他们倒是颇为好奇,相互之间,不断打探消息。倒是有耳目通灵的官员,知道
喔喔喔!
鸡鸣之声响起,然后宫门大开,所有在外候着的官吏,都开始鱼贯而入。
姬考走在最后面,朝会之时,同样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后面。
······
“姬周使者来了吗?站出来,让予看看。”
朝会之上,所有人都是站着的,唯一坐着的,或者说是跪坐着的,反而是商帝武乙。
当然,他在高台之上,即便是坐着,仍是比众臣高出一头。
而众臣,只是在觐见之时,行了跪拜大礼。事实上,在胡床没有传入华夏之前,跪拜之礼,并不是什么屈辱之礼。
和站着拱手作揖之外,跪拜之礼唯一的区别,就是坐着行礼罢了。因为被他们行礼之人,同样是跪坐在上面的。
朝会之时,不让众臣坐着,只是因为,坐着实在太累了。
姬考听闻商帝相召,连忙从后面走出,来到近前,先行了一礼。
“臣,周原姬考,拜见陛下。”
他抬起头,仰望这位事迹昨夜听其愿,胸有大志的商帝,见他隆准峨眉,鼻头高起,顾盼之间,极有威势,发丝虽白,却声音洪亮。
“善,西陲之地,常有贤才。你祖后稷,予祖阏(e)伯,虽未分得同姓,却是兄弟,皆为帝喾之子,帝尧之兄。昔年天人之乱,你祖弃为司农,掌农稼之事,我祖为司徒,居火正之位,为禹王治水,并伐诸戎,有大功于世。”
后稷即是周人之祖姬弃,阏伯即为商人始祖子契(念xie)。
“今你姬周,虽仍居边陲之地,不比中原之邦,却不忘先祖涤荡九州之志,往去西落,诛鬼戎,擒翟王,予心甚喜。”
武乙的声音,在宫室之中回响:“令车正摆车架,将十二翟王囚游沬邑之中,三日之后于刑台施大辟之刑。其首传之征夷大军之中,以昭军民。予殷商继夏后氏之天命,与四方诸夷,绝难两立。但凡征讨戎狄蛮夷有功之人,有功之国,皆不吝恩赏。”
“姬周诛西落鬼戎,擒十二翟王,赐以土地三十里,美玉十双,良马十匹。并遣使者,亲持我斧钺,赐与周公,授征讨诸戎之权。”
“臣代周原百姓,拜谢陛下之恩。”
这种时候,姬考自然要行礼道谢了。
“不必多谢,你今在此,予正好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