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跟着城里一个大夫上山采摘药草,在半路上,遇到了这件人命案子。
死的人,是一个挺有钱的财主员外,而一个住在山里的樵夫,被捕快一口咬定是杀人凶手。
理由是丢在现场的凶器斧头是这个樵夫的,而且还有人举报,说樵夫在城里卖柴的时候,恰好是卖给这个员外家的,而本应该结的柴钱,却被克扣了三四成,这就提供了杀人动机。
林正堂来到的时候,一直犹豫不决,一方面他没有确凿证据,一方面樵夫确实有杀人动机、杀人机会,嫌疑很大,他也拿不准是杀是放。
这个时代可没有疑罪从无这样人性化的办案理论,更没有什么证据链、线索关联之类的体系,加上证据搜集的不专业,就算是神捕,也要依靠几分主观臆断来判案。
所以,很多屈打成招,不是因为县官真的想屈打成招,而是县官觉得犯人就是真凶,死鸭子嘴硬,就给人上刑,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屈打成招。
陈九看那个樵夫可怜,又从员外郎的身体状况有了发现,这才借着自己从父亲还有刑侦电视剧那里听来的简陋知识,给员外郎无头的尸体来了个开胸手术。
他发现死员外胃里胀满了酸臭的酒,都还没有消化,这说明他生前喝了很多酒,而他的肝却红艳艳的,功能良好,说明他是个不常喝酒的人。
一个不常喝酒的人,喝了很多酒,却偏偏跑到这种偏僻的山林里来,这不是有病吗?
所以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被人灌了酒,然后带到这个山林里来。
一个这么胖的员外,依靠人抬显然会留下太多线索,而红叶县不太富裕,马车很少,所以也很显眼。
所以陈九就让捕快们去附近问问,谁家的驴车、牛车被人借走过,这么一查,果真山下有一家的驴车被借走过,顺藤摸瓜,就查到了员外家的管家头上。
林捕头黑着脸一审,管家就全招了,说自己跟夫人私通,就想了个法子除掉员外,再偷了樵夫家的斧头,砍掉员外脑袋,嫁祸给樵夫。
陈九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比起他在刑警队见过的,那些看一眼尸体就能写出六七千字验尸报告的专业法医来说,他还是差的太远太远。
但毕竟时代不同啊,赵国的文化水平,连人体内五脏的形状都分的不是特别清楚,更别说循环系统、器官协作之类的专业知识了。
所以当陈九用这么耸人听闻的方式破了案之后,无论是樵夫、还是他跟着走的大夫,都将他视为天人,就差拜他为师、跪地叩头了。
便是林正堂一个堂堂捕头,也时不时来找他聊聊验尸、追凶、办案的话题,虽然陈九经验不足,但是见识多啊,随口扯出来的线索链、证据链结构,就听得林正堂两眼放光,记了两大本的笔记。
当然,现在陈九知道,林正堂早就打他的主意了!
林正堂说完了案情,最后总结:“九哥儿,若不是若不是你开胸验尸,头头是道,最终从死者肚子里找到线索,我们差点儿就冤枉了无辜樵夫,罔顾人命了!”
“为人民服务,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陈九随口说道。
第七章 超越时代的解剖探案(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