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敢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他有可能放过自己吗?答案显然是不会。
更何况,杨敢抽了大娘几鞭子,还伤了小米的脸,无论是哪一件,都犯了陈九心中的逆鳞!倘若隐忍能让小米等人安全,他绝对不会逞强,可没办法,现在他已经被逼上了两难抉择,必须要依靠出卖自己最大的秘密,来保住性命的地步。
既然如此,隐忍和冲动还有区别吗?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杨敢、周海林、恶汉,但至少大娘和小米的伤,得从杨敢身上找回来!
想到这里,他两只眼睛射出凶光,提着断刀,一步步就朝杨敢走去。
杨敢原本注意力都放在祁鹰和林正堂身上,正饶有兴致看猴戏似的指指点点,一见着陈九朝他走来,神情顿时变了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佯装镇定:“怎么?你想做什么?”
周海林和他身后的恶汉知道这是个机会,立即站到杨敢的面前,周海林原本相貌也颇为英俊,但此刻半张脸肿得老高,看起来滑稽无比。
杨敢满意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伸手拨了拨:“让开!我倒要瞧瞧,他能做出些什么?”
周海林、恶汉迟疑了一下,微微让开,但都站在一边。
陈九并不说话,只拿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不停在杨敢身上扫视,好似在打量待宰地猎物一般。
杨敢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残忍的嘲笑:“我杨敢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你的娘、你的妹妹、弟弟,半个月后,就会变成秋日阁的头牌,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有很多人照顾他们生意的!怎么?生气啦?哈哈哈哈!我杨敢就是个恶人,罪大恶极的那种!你来打我呀?杀我呀!”
他像是遇见了极其有趣的事情,笑得越来越开心:“我告诉你小杂种!红叶县外,有我两百飞戟军。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们就会冲进城里,你的亲人、朋友、甚至任何跟你有一丝一毫关系的人,都会变成人彘!你放心,我对养人彘有很多很多的经验,保证他们可以活个十年八年都死不了!”
陈九眼中的凶光,几乎已经要喷出实质了,但杨敢反而更加开心,他不相信陈九会动手,就像他对自己镇北王府小王爷的身份无比相信一样。
“无论你打我还是不打我,你的亲人都要生不如死。但我毕竟不是这么残忍的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你手里不是有刀吗?动手!先砍你的脚,再砍你的手,把你自己削成人彘!哈哈哈哈!只要你自己动手了,我向你保证,一定放过你的亲人!怎么样?一个人换三个人,这笔生意,你肯定算得清吧?”
他脸上猖狂的快意犹如恶鬼附体,大笑不止,小米原本就受了刺激,现在更是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杨敢双目红光一闪,大吼一声:“不许哭!”
小米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满脸的惊恐,所有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成了呜咽之声。
杨敢满意地点点头:“怎么样,你……”
话未说完,他脸色忽然大变!
“嗡!”
陈九手中的断刀已如陨石坠落一般,义无反顾地劈向了杨敢的脑袋!
“小王爷小心!”
好在一边的恶汉早有防备,一掌拍在断刀侧锋,发出嘭的一声,这一掌打得很重,原本扎在断刀上的半截刀锋弹跳了起来,刀锋唰的射出,恰恰扎在了周海林的肩膀上。
“啊!”周海林没想到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大恐,痛呼一声摔在地上。
恶汉心有余悸,他跟陈九对峙过,对他的速度身法有预期,可这一次的刀实在太快,差点儿他就来不及救下了!
刚想到这儿,恶汉忽然感到膝盖骤然剧痛,整个人不自觉跪倒下去,还来不及呼痛,泛着寒光的厚实刀侧就啪地拍在他的脸上,顿时牙关、鼻梁、眉眼一阵剧痛没了知觉,鼻涕、眼泪、鲜血混合淌出,恶汉捂着脸痛叫着倒在地上,几颗牙齿掉了出来。
从落刀到恶汉被打倒在地,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瞬间,如同行云流水,顷刻之间就完成了,陈九害怕自己匆忙中一刀砍不中恶汉的脖子,反而刀被卡住,所以退而求其次,先制服杨敢再说。
杨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柄沾血的断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咽了口唾沫,发颤的目光顺着刀锋而上,不安地看向刀的主人。
陈九双目中只有彻骨的冰寒,嘴唇却在微微发笑:“现在,我们也来玩一个游戏。你来选,我第一刀,是先砍你的耳朵,还是你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