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堂走到陈九身边,低声道:“九哥儿,把他交给我吧,祁鹰说的不错,倘若杨敢死在这儿,真的会出大事的。”
陈九心知林捕头是想把杨敢受伤的事儿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打杨敢的是自己,这仇已经结下来,杨敢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只能赌,赌自己这个“老天的代言人”,足够打动那个女子。亲身经历过天道秘籍的神奇,陈九知道女子肯定不会介意多他这么个帮手。
他得罪的又不是镇北王,一个小小的镇北王公子,奉正司都未必放在眼里,更何况阎罗殿?
杨敢却不知陈九心中早有打算,他张着血红的嘴桀桀大笑:“还当你是条汉子,怎么?不敢动手了?来啊!继续打我啊!有本事割了我的耳朵、割了我的鼻子啊!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哈哈哈哈!你们都不敢!一群怂包软蛋!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人都逃不了!林捕头,你是江湖高手,金牌神捕,你来说说,殴打王公贵族,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陈九眼中厉色一闪,断刀抬起,杨敢脸色唰的一下蜡白,他能从陈九那双深邃的双眸中看到决绝与狠辣,他真的会砍下来的!
然而……
“唰”的一道金黄剑光,在陈九来不及反应之际,先从他身前闪过,一下掠过杨敢的左耳,顿时血光喷洒,一只耳朵飞了起来。
陈九下意识推开杨敢,才避开了血液喷溅。
杨敢瞪大了眼睛还不敢相信,等到钻心的刺痛涌来,他才捂着耳朵大叫不止:“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祁鹰、林正堂、周海林包括陈九都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小王爷的耳朵真没了!他们惊得话也说不出,愣愣看着突然出手的人,陈九惊愕地转头,动手的是那个姓杨的女子!
她手中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那柄金色长剑,两眼冷光熠熠,一身铁甲,脸上还带着一个皮质面具,威风凛凛。
她已走到杨敢的旁边,眼看着杨敢抱着耳朵打滚,不耐烦地抬脚就踢在杨敢的肚子上,这一脚势大力沉,杨敢顿时凌空飞起摔了出去。
好在祁鹰这会儿反应过来,脸色惊惶地飞奔出去,将杨敢接住了。
杨敢现在的模样哪还有初见时的高贵,嘴唇皲裂满口也是血,半张脸肿得突起看不出模样,身上冰蓝色的服装也尽是灰沉血污,一副凄惨狼狈之态。
“你是谁!祁鹰!她割了我的耳朵!她割了我的耳朵啊!”杨敢脸上眼泪鼻涕不停淌出,指着杨莹,不停重复“她割了我的耳朵”。
这时,一阵阵的行军踏地声传来,远处烟尘滚滚中,一行身穿便服、气质铁血的魁梧汉子整整齐齐奔来。
杨敢顿时狰狞大吼:“飞戟军来了!祁鹰!飞戟军来了!快!快!都上!快上!把他们全杀了!”
祁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飞戟军身为镇北王的私军,没有军令私自进城本就已经犯了忌讳,好在他们穿着便服伪装,假如没有人说破倒也无妨。
可若是他们在城里大开杀戒,弄出惊天血案,恐怕将来捅上去,很容易刺激到朝堂的神经,尤其是林正堂这个迂腐的家伙也在当场。
但他看着杨敢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却放下了顾忌,把镇北王的小公子打成这个模样,甚至还切了他一只耳朵,这要是在西北,早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了!
如今,不弄出满街鲜血、不杀个血流成河,镇北王的威严往哪里放?
他心里盘算飞戟军入城的忌讳,却从未将几十人性命的血案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祁鹰运使内力,用军中的口令大喝一声,另一头的飞戟军各个训练有素,虽然面上疑惑,但是挨个儿都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铁戟枪头。
来的飞戟军只有一百人左右,然而兵器在手,浑身立即都散发出铁血蛮荒的杀戮气息,大踏步逼近,顷刻间就要一试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