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无缘寒毛倒竖。
铃声就在耳边,鬼哭的人也就在他的身边,站在他怀中铜钟上。
“我佛慈悲!”
无缘一掌劈出,接着手掌剧痛。白色的刀光洞穿了他的手掌,锋利的刀尖瞬间停留在他眼前瞳孔不到半寸。两根睫毛被锐利的刀锋削断,缓缓飘落。
这一次,是鬼哭的刀不够长。
“南无阿弥陀佛!”
无缘额头青筋暴起,痛得大叫,锐利的长刀直接顺着骨头撕开他的手掌,鲜血不要钱的喷溅而出。
铜钟落地,无缘喷出一口金色液体。
鬼哭跳下铜钟,鬼魅般的向后飞退,瞬间到了十步开外。金色的液体洒落在地,顿时一片浓烟滚滚,地面变得坑坑洼洼。
无缘趁此机会迈开大步,抓着铜钟咚咚咚的跑上了阶梯,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掌轰的一声砸在了出口的石门。
他的蛮力的确了得,整个酒窖都在颤抖,石门上大片裂缝蔓延。
鬼哭绕开了浓烟滚滚的地面,顺势抄起一个酒坛抱在怀中。
一击未能砸开石门,无缘身上冷汗冒起,对于他来说,这个通道中间狭窄了些,让他无法挥舞手中铜钟。
他一咬牙,干脆一脚踢中铜钟,铜钟炮弹一般射出。
鬼哭向旁边一跃而起,双脚在墙上轻点两下,整个人就到了高空,那斗笠的顶端都已经触碰到了天花板上。
一声呼啸,最大的铜钟从他脚底炮弹般的飞过。
咚!
铜钟撞在地上,地面如豆腐般破碎,然后铜钟又高高弹起,砸在了一堆酒坛之中。
如一只大猫轻轻落地,鬼哭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抓着酒坛的边缘仰头就喝了一口酒。
露出一张笑脸,慢悠悠的朝着无缘走了过去。
惊惧之下,无缘合身撞开了石门。
巨大的轰鸣声中,无缘连同石门的碎片一同冲出了酒窖。
一道黑影紧随其后,撞在了无缘身上,然后飞速弹开,在半空之中翻转一圈,如随风飘落的落叶落在了地上。
刀锋淌血,被随意的杵在地上。腰弯如弓,面向苍穹,张开大嘴,就接住了银河倾泻而下的香甜美酒。
血液泼洒成了漫天的血珠,一颗颗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无缘爬了起来,捂着被撕掉半截的脖子,走了两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为何!”脖子漏风,无缘的声音变得古怪:“为何要阻止贫僧为善。”
“呕!”鬼哭打了个酒嗝,然后一脸惊奇的看着无缘:“你在为善?”
“贫僧是在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你是不是真就心里没个逼数吗?”鬼哭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他们的记忆,他们需不需要你拯救?”
无缘或许是无言以对,或许是不屑辩解,也有可能是已经无力辩解,破烂的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施主,能否把那酒给贫僧喝一口。”
“哟,准备破戒了?”鬼哭调侃,无缘不答。鬼哭笑眯眯的看着无缘,最终朝着无缘走了过去。
无缘看着鬼哭靠近,还算完整的大拇指扣动着挂在手指头上看起来十分袖珍的洁白佛珠。
“受死!”就在双方只有一步之时,无缘眉头倒竖双目圆睁,突然暴起。
“唉!”鬼哭一声叹息。
砰!
伤口处血肉喷溅,鬼哭只是一侧身,敦实的肉山便从他身旁冲过,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终于,悠悠的铃声消失,刀柄上的铃铛不再摇晃。
“啧!何至于此。”鬼哭摇头,单手举起酒坛,琼浆倾泻,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