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数百人没有一人吭声,安静的通过了城墙,进入了城中。
城里,死一般的寂静。
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两旁的屋子,房门紧闭,窗子后面,一双双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入城的众人。
途中路过一家客栈,有几人走了进去,客栈之中空空荡荡,桌椅翻倒在一旁,一具尸体被钉在墙上,衣服被扒光,只残留着少量的肉连接着骨架,微微晃动。
进了客栈的几个人,当即被吓了出来,脸色苍白,看向周围满是恐惧。
鬼哭在一片废墟旁停了下来,这原本是一间民宅,两层小楼的样式,主体应该是木竹结构。
而如今,只剩下焦炭、瓦砾和残余的没有燃尽的木头。
他脱离了队伍,走入了废墟之中。没人理会他,大伙此时都自顾不暇。
鬼哭把长刀连鞘插在腰间,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包裹,弯腰抓住一块粗壮的木头,鼓足了力气,将其连同上面的瓦砾一起掀开。
一个佝偻扭曲的身影从中露了出来,发出刺耳的尖叫,用力的捂住双眼,他叫了两声之后,便停了下来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咕咚!
鬼哭身后,传来了吞咽口水的声音。一群人被尖叫声吸引,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然后,被吓住了。
鬼哭走上前去,翻开佝偻扭曲的人体,触手不是温软的肉体,而是僵硬冰冷犹如寒冰的肉体。
恶臭阵阵袭来,尿骚屎臭还有尸臭味混合在一起,让鬼哭忍不住用龟息术切断了嗅觉。
鬼哭检查了一番,便得出结论。他已经死了,被活活的吓破了胆。是什么?让他如此恐惧,又是什么,将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鬼哭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他手脚脸上被烟熏得漆黑,个头很矮,只有六尺1来高,瘦的已经变了形,或许会是个老人,也或许是少男少女。
他身上全是伤,或者烧伤、咬伤或者擦伤,还有病痛的痕迹,并且病得很严重,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即便没有鬼哭,他也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后痛苦的死去。
这副情形,别人看到的是恐怖,而鬼哭,管中窥豹,看到的是震撼与局势的严重。
没想到,南方的局势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有县城中的人已经活到了不像人的地步。
鬼哭跪在了地上,仔细的翻看着四周的痕迹,然后,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更小的尸体,看其身高,年龄应该不会超过5岁,是被活活咬死的,看上面的齿痕,应该是老鼠干的。
同样,周围有老鼠的尸体,应该是那个被吓死的人干的,他依靠着老鼠的骨头,维持着生命。
鬼哭已经能够想象到那可怕的情形了,两个人,一群老鼠,在黑暗冰冷狭小的废墟之下,为生存而搏命。
老鼠咬死了小的,而大的捉住了老鼠,接着,一口一口,在老鼠的尖叫声中,撕扯掉了皮毛,贪婪的咀嚼着里面的血肉。
呕!
身后传出了呕吐声,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不知何时,一群人聚集在了鬼哭身边,看着鬼哭的一举一动。
“我就知道,不该来的,我不该来的!狗日的,叫你活该,叫你被钱迷了心窍……”有人一边呕吐一边痛哭流涕,一个劲的扇着自己的耳光,他被吓怕了,开始后悔了,后悔来到这个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