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心底下怎么想的,那就谁也管不着了……箜云岚介绍说,和院子一起转到手里的还有许多的字画、瓷器,最年轻的都是康熙年间的老物件。这里不起眼的“一草一木”都价值连城。
“那个是傻子知道吗?被我们的大教授数着大拇指夸了几句讲究,不愧是王室之类的,一高兴,字画、家具、瓷器就直接送了!”
“看,这椅子、这床,都是黄花梨的。你看那柱子,和紫禁城里一样都是楠木的。”
“这个手炉……咦?手炉呢?”
“……”
箜云岚无辜的眨一下眼睛,正介绍着呢,突然一个卡壳——她记得自己上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好像有一个手炉来着。现在怎么手炉就不见了呢?韩莎却是忍俊不禁,抚着她的头,说道:“这大夏天的谁用手炉呢?肯定是收起来了……这些物件儿,你甭管是文物还是其它的什么物件……”
顿了一下,道:“想要长葆不坏,唯一的法子就是放手跟前儿。要拿着去用……天天用的东西,看着最容易坏,但实际上,却又最不容易坏。”
箜云岚道:“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过了一会儿工夫,就有一个穿着朴素、干净的灰色褂子,年纪在三十多岁的女人过来请一行人去晚饭。饭桌上便见了刚才回家的于北溟——于夫人则是他们一来的时候就见着了的。于北溟客气了几句,大家本就不认识,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多和箜云岚说了几句。箜云岚简单介绍了一下风尘、韩莎等人。于北溟听箜云岚讲风尘、韩莎二人在艺术鉴赏之上极有造诣,便是心动,吃过饭后,便邀之去看自己珍藏的几样宝贝——最宝贝的是一件瓷花瓶,就摆在书房的书桌上,里面插着一朵水仙。
花瓶上则有米芾写的一首小诗,写的是“携眷衅东湖,不意春早去。岸上杨柳青,粼粼波色郁。”题为“四月廿三闲暇,时光正好,携眷踏青东湖,随意一作,不足道耳。其中乐,唯斯人哉!”
其字随性、挥洒,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于北溟介绍:“这个瓶子我花了不少的功夫,原本人家是不卖的,我就天天去看。后来老先生上了年纪,就干脆送给我了……这些物件儿也没个价钱,总不好明珠暗投,落在喜欢的人手里,那是一件幸福的事。历经了岁月,它们也都有自己的灵魂了。我住于这样的院子,亦能感受到历史之沧桑……”又欣赏了一件江湖上的鞭锏锤抓的“抓”,像是鸡爪子一样的铁质兵器,一个西洋钟——同样是拥有历史的物件了。
坐地的大钟放在现下已不那么精确了。但这却是当年乾隆年间的物件,是不列颠人为了打通商路,前来觐见的时候送的礼物。
这座钟紫禁城中有,这位王爷的主上那也是不凡的,自然也有。洋人就是通过了这一个门路才见到了皇帝。
风尘、韩莎不言这些物件的历史,但其高明的鉴赏之力,却让于北溟赞叹不已。兴致起来后,便提议挥毫泼墨——是写还是画,都是随意,总归是文人性发之后的一件乐事!
于北溟便挥毫泼墨,画了一块石头,简单的笔触,却将石头画的有了灵魂。而后便题了一首郑板桥的《石灰吟》,一手的字也是块块独立,笔触厚重,却又有锋芒棱角,当真是和诗句和画映照的——当真是“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的意气。轮着风尘来,风尘便作了一副怪画:
画中见山川、云雾,却皆以意象。粗看时只觉颠覆了常规,不合乎传统的绘画,也不符合西洋作画的规格。
其画作川在下,上却托起一片云雾,云雾之上有山川,山川之上却有人,川下却有耕牛、田地。
留白处——
致虚极,守静笃,吾以复观,夫物芸芸,天地之根,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生之,德畜之,有无相生。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舍色身则见空性,空性生色界,真性圆觉,真性在前,圆觉在后。故,不自生者,得其长久。
留了年月日,书下署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第二十九章 于北溟的珍藏(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