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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释怀(1/1)

    李清清不满地瞪了轩天一眼,急忙离席,头也不回,搀扶秦觞,陪秦觞回到她闺房。路上,她劝慰道:“轩天哥哥,日思夜想的就是秦觞姐姐你啊。”她却说不出口那些细节,生怕触及到他俩的甜蜜之处,一不小心就伤了自己的心。

    待两人来到其闺房后,秦觞卧在床上,悲悲戚戚呜咽起来,伸手将怀中轩天所赠的精美小盒子扔了出去。“秦觞姐姐,你这是何苦呢。”李清清哀叹道,转身弯下腰,捡起小盒子,好奇打开它,见到这耳坠,霎时间百感交集。她将耳坠取出,走到床边,温柔地说道:“秦觞姐姐,这对耳坠,可是轩天哥哥赊账为你抢来的。别辜负轩天哥哥的一片心意,我来帮秦觞姐姐你戴上吧。”

    秦觞眼眶中噙着泪花,起身坐在床上,凝视着那耳坠,默默点头应允。李清清侧身靠近到她耳边,小心为她佩戴耳坠,轻声地说道:“轩天哥哥,他还专门和祖父说,非你不娶呢。”秦觞渐渐缓过神来,只觉膝盖处甚是酸痛,掀开紫绡纹纱绣裙,发觉膝盖处已擦出血。李清清为她佩戴好耳坠后,忙跑出去,为她找寻治疗跌伤的药草。秦觞便痴痴地一人独坐在床上,垂泪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膳堂中,已有三位大夫为薛云仪和轩天在涂抹药草,包扎伤口。薛云仪待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处理干净后,弯腰凑到轩天耳畔,柔媚地说道:“为了我,你,已经背叛了。接下来,你,就只剩我了。”轩天低头不语,亦无食欲,待包扎完伤口后,不作回应,悄然离开。他只身来到秦觞的闺房前,满怀愧意,不敢前去,只得远远地望着他的秦觞妹妹,扪心自问道:我在感动谁呢,只不过在自我感动罢了;我在伤害谁呢,只不过在伤害爱我的人;我在乞求谁呢,只不过在乞求她的原谅。

    “呵,我还在想谁这么好心呢。”李清清拎着药草,冷笑道:“原来是我那拈花惹草的轩天哥哥啊。”说罢,她便把药草塞到轩天受伤的手中,顺势狠狠地捏了他一下,随后走到他身后,双手把他推进闺房,说道:“秦觞姐姐,我刚刚看到一个小淫贼在门外偷窥你,被我逮了进来,你看如何处置他啊。”轩天一见到秦觞,顿感愧疚,憋了半晌,冒出一句“这对耳坠,很适合你。”秦觞却不理睬他,转而和李清清说道:“清清妹妹,我感觉耳坠戴得并不舒适,还是把它物归原主的好。”

    李清清伸腿踹向轩天,问道:“轩天哥哥,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貌似你赊账买来的耳坠,和祖父的说辞是日后用来铸造自己的兵刃。怎么到薛府还没一天时间,你就把这耳坠送给了秦觞姐姐呢?”轩天挠挠头,面带羞涩地说道:“祖父不是说了,这对耳坠做我和秦觞妹妹的定情信物了。”秦觞低埋着头,痴痴地凝视着轩天,亦不搭理他,只是伸手柔情地触碰佩戴的耳坠。

    “偌,”李清清从怀中取出卷轴,扔给轩天,说道:“你托我抄写的一份‘霞姝’心法。”轩天忙伸手接住,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躬身凑到秦觞耳畔,温柔地说道:“秦觞妹妹,等你学会了这套‘霞姝’心法,我们就能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了。”秦觞转头望向李清清,眉目间透露出悲伤,只觉愈发难以呼吸,胸口愈发地发麻,哽咽道:“清清妹妹,学会了这……这“‘霞姝”心法,又有何意义呢……我所爱的人,依旧不会回到我身边,而他还有……还有十年之约……”轩天一把搂住秦觞,令她动弹不得,深情地吻在她额头,而她挣扎不脱,心一软,只觉双颊微烫。李清清自识无趣,留下句“记得为秦觞姐姐涂抹药草”便匆匆离去。

    薛谢梦皱着眉,埋怨道:“云仪,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让轩天那小子走了呢。”在一旁的薛淑雅甚是不悦,说道:“咱们的宝贝女儿你不关心,关心他干什么。”薛云仪如同刚受了惊吓一般,虚脱地靠在镂空酸枝木圈椅上,唇色苍白,面容憔悴,却一副飘飘然的欢欣模样,亦不答理他俩。薛淑雅一脸严肃地站在她身前,郑重地问道:“云仪,你如实告诉你娘亲,若那姓轩的小子,不在乎你死活,你当真会自刎而死,抛弃你的爹娘吗?”

    “娘儿,”薛云仪撒娇地叫了一声,亦有些许的困惑,说道:“孩儿不知道,我自刎的时候,三分冲动,七分真情,若他执意要娶秦觞为妻,我倒不如求个痛快,一死了之。”薛淑雅抱住她,轻轻地抚摩她的青丝,抽抽噎噎地道:“我的……我的傻女儿啊。”薛谢梦一甩衣袖,默默离席。

    此时轩三娘早已离开膳堂,来到自己的卧房休息,她沉思道:轩天侄儿,心地善良,优柔寡断,又摊上了城府极深的薛家千家。这次他与其表妹的定亲被闹没了是小,日后万一他被薛族算计,只怕要闹得满城风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江湖,内地里却是波涛汹涌,三大家族的内耗,邪教的伺机而动,亦不知像亡兄般暗地里惨遭邪教杀害的英雄人物又有多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盼轩天侄儿不要重蹈其父的覆辙。

    秦觞缄口不言,让一旁的轩天煞是无奈,殷切地说道:“秦觞妹妹,你若怨我,打我骂我,一切随你,不要生气,会伤身体。”而她亦不言语,只是默默摇头,偶尔发出一声叹息。轩天轻声道:“失礼了。”他便缓缓掀起秦觞的紫绡纹纱绣裙,霎时间一双纤纤玉腿裸露在眼前,而在秦觞的膝盖处残有殷红的鲜血,亦有清晰可见的紫黑色淤青,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更显得格外尴尬。

    轩天将药草用手揉碎,其草药夹杂着些许温暖,敷在秦觞膝盖的伤口处,他温和地问道:“秦觞妹妹,还痛吗?”秦觞咬牙忍住,绝口不提,不甘示弱,她在轩天专心致志为自己涂抹药草时,喃喃自语道:“让我做个废物吧,这样就能让你用一生,温柔待我,成为你无法舍弃的负担。”继而,她思忖道:或许,我早已释怀,只不过,我始终无法原谅你的温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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