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闻言一愣，问道：“就因为这个？”
风牧语气铿锵，道：“就这个就足够了，我前世是人族，虽然被后土娘娘以轮回道则洗去了一身因果，但因果可以洗去，情义却不能抹除。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圣母娘娘！”
女娲娘娘被这番铿锵真挚的话语撼动了心神，原本静寂无澜的心境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怅然道：“人族，呵呵，人族。”
不知过了多久，女娲娘娘抬眼看着风牧，眼眸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情绪，道：“风牧，你可知，本宫为何对人族如此冷淡？”
风牧摇头，道：“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女娲冷笑，神色中隐约可见一抹狰狞，道：“在洪荒，本宫见多了人情冷暖，见多了尔虞我诈，我的心早已冰封。所以，本宫不信人族，更加不信人族的情义。不仅是人族，就连妖族，乃至伏羲，本宫都不相信。”
风牧心中涌起一抹惊骇，失声道：“竟至于此吗？”
“风牧，你可知本宫最怕什么？”女娲双眼微眯，绽放出来的却是一股夺人心神的锐利锋芒。
被女娲目光的注视下，风牧直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女娲眼眸的锋芒更显锐利，道：“怕死。因为怕死，本宫一直在拼命地修行，为的就是以无可匹敌的力量来压抑内心的恐惧；因为怕死，本宫从不相信任何人，为的就是不会有朝一日被人背后捅刀，死得不明不白。
你刚才问本宫对人族的真实态度，本宫就与你明言。在本宫心中，大道才是最终追求，因为它能带给本宫安全感。
至于其他，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是本宫探索造化之秘的工具和手段。对于人、妖二族，本宫秉持的态度是能帮则帮，若势不可违，就决不会强求。
就好比当初的屠巫剑之劫，本宫不会为了人族贸然对抗妖天庭的意志，置自身于险地。
如今人族面临的情势亦是如此，扶持人族聚拢洪荒气运，再瓜分人族的方略是鸿钧道祖所提，三清二圣力推。这是煌煌大势，本宫不会犯险对抗。”
风牧心中顿时诧异，当真没想到雍容华贵，盖压万古的女娲娘娘心中却如此脆弱。
女娲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吐息如兰，问道：“怎么样？听了这番话，是不是感觉本宫很冷酷，很可怕？”
风牧回神，浑身汗毛根根倒竖，此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危机。
杀意，来自女娲身上的杀意！
这缕杀机和刚才截然不同，刚才是恐吓，眼下女娲却是真的起了杀心。
之前她被撼动了道心，情绪一时失控，吐露出了太多潜藏心底的隐秘。如今，她回过神来，当即起了灭口的心思。
早知如此，真不该冒险来算计她，这下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