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抬起头，眼睛盯着父亲看似还年轻，但实际上却比曾经，略显衰老了一些的脸。他心中被触动了柔点，眼睛开始有些泛红。
赵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儿子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儿子的身旁搂着儿子日益宽厚的肩膀，回忆地笑道：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些村里的孩子都叫你什么吗？”
听到父亲的话，赵哲原本泛红的眼睛立刻变成了黑化的颜色。
赵哲心里暗叹父亲果然是气氛终结者，一句话直接就将自己心中的柔点碾成粉碎。
赵哲脸色铁青，双眼阴沉黑化地低垂着，一字一顿地挤道：
“叫我赵……倔……驴。”
赵父噗嗤一声笑了，站在赵父肩膀上的白鹰也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赵父笑道：“没想到你还记着呢？小时候的外号果然很令人印象深刻啊！”
赵哲翻了翻白眼，能不记得吗，就因为这个外号，自己和那些小兔崽子们打了很多次，叫一次打一次，到最后几乎把所有村里的小孩子都打了一遍。
最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村子里的小孩接受了赵哲这个城里小孩的到来。只是相处好了后，这个外号倒是没有变，打招呼依旧是：赵倔驴长，赵倔驴短……烦死了。
你才是倔驴，你全家都是倔驴。
赵哲心里嘀咕着，自己都快要将这个童年阴影的外号忘了。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提起这茬。是纯粹的想笑话我吗？
赵父继续说道：“那你还记得这个外号是从哪里来的吗？”
从哪里的？恩……这倒是有些忘了，应该是黑胖那个坑货先叫的吧？
赵父摇了摇头，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赵哲回忆地想了想，隐约想起了似乎是自己爷爷生气的时候，顺嘴那么一说的？
哎？原来是爷爷给自己起的这个外号？
看到赵哲古怪的神情，赵父笑道：
“哈哈，你想起来了？是你爷爷说的。他说你这孩子，脾气倔得像头小毛驴，这长大了还得了。”
赵哲偷偷翻了翻白眼。这是亲爷爷，擅长坑孙子啊！
赵父笑罢，收拢了笑容，严肃道：
“时间太长了，你应该是忘了你爷爷说你像头小倔毛驴的原因了。是因为你小时候的性格实在太过倔强。你小时候上你爷爷家，爸爸和妈妈陪你去的，你妈妈突然间接到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回公司处理，结果你一看你妈妈要走，也哭着喊着说要走……”
赵哲眨了眨眼睛，这是我小时候的事情？我这么任性？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父继续说道：
“你看到你妈妈坐车走了，边哭着边拽着你爷爷家门口的铁栏杆，说什么都不进去。
我们好几个大人强制性地掰你的手，你都死死地握住了那根栏杆，怎么拽也拽不下你的手，太使劲又怕把你的手给拽坏了。
你就这么拽着这个铁栏杆，哭到最后没有尽了。硬生生地拽着铁栏杆，一声不吭地度过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凌晨你妈妈急急忙忙赶回来。”
赵父现在其实也有些惊叹，除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还真没见过哪个孩子这么倔强的。
一个怕黑的小孩子，就蹲在门口，拽着铁栏杆一声不吱。谁说什么都不行，好吃的买了一堆，放在面前，看都不看一眼。
那时年幼赵哲倔强的神情，的确像头小毛驴。
……
赵哲尴尬地笑了笑，原来自己小时候不是熊孩子，而是熊孩子的好朋友，小驴人……
亏自己以为自己从小到大都很老实。
自己竟然是个驴孩子。
这是赤裸裸的黑历史。不行，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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