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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可敢拔剑?(二)(2/2)

    “拔剑?”罗狰有些意外。

    “正是!这才是上仙的真正的试炼。不需完全拔出,哪怕是让其偏移分毫也算过关。”

    罗狰站起身,来到那把巨剑跟前,露出的剑柄比他个头还要高出不少,他双手握在浸染着血渍的剑柄上感到阵阵微凉。只见他大喝一声,打磨多年的肉身为之暴起,用力向上一抽。

    巨剑分毫微动……

    罗狰并未露出失望的表情,默默地松开手转身向掌门作揖。

    福悉掌门始终保持微笑,点点头任由罗狰离开,说实话他对罗狰能够拔出剑是完全不抱希望的,但是弟子的心性却是不错。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概括:纯粹!

    “掌门,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哦?但说无妨。”福悉原以为罗狰会就此离开,没想到他主动来问。

    “上仙试炼是否限定时限或者次数?”

    “嗯,倒是没有限制……”福悉也知道有几个中途回头的弟子下去之后有些不甘心,又再次闯阶,但无一人最终登上殿前。而登殿成功尝试拔剑的核心弟子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再尝试第二次。

    如罗狰这个孩子以凡人之姿一次性登上殿来,再拔剑失败之后又想要重新来过的弟子,他倒是第一个,因此福悉也颇为好奇。

    “谢掌门指点,弟子明天还会来。”作揖之后便转身走下宝殿。

    看着缓缓走下阶梯的罗狰,福悉满意地点点头:“此子不凡!传我手谕,此子赐道号灵真入驻内宗,之后殿前试炼不必通传任其上殿。”

    自此罗狰被免去外宗劳役,入得内宗,虽然他还停留在外功引气的阶段不能与师兄师姐共同修行,但罗狰却一点也没闲着,每晚入夜他便徒步进入内宗圣地登殿拔剑。

    有不少弟子看到罗狰的行动也颇受启发,纷纷效仿每天都参加殿前试炼,而宗门也大开方便之门,设置了巡星宝殿为期一年的解禁规矩,只要宗门弟子愿意尝试,可以随时登台。当然了,如果弟子期间离开宗门执行任务或者历练,回宗之后必须验明身份才可进入。

    这股风潮一火就是大半年,但是到最后能够坚持下来的人越来越少,登殿的试炼对很多人说极为困难的,诸多执念无法轻易跨过,就算尝试再多次也未必能够成功上殿一次。执念长期跨不过就会变成心魔,因此很多弟子不敢再轻易尝试,只能选择放弃。

    直到最后就变成罗狰一人在坚持。他不会使用灵气,既不能御剑也不会操控云舟。拒绝了玲儿的帮助执意徒步前行,一走就是三个时辰,登殿对罗狰来说倒是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第一次台阶时诸多念想已经被他克服,随着罗狰登殿次数越来越多那些执念也渐渐消散,他走台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来到巨剑跟前。对着巨剑作揖,跟着原地打了两遍外功拳法,待身体与精神彻底饱满之后,再上前拔剑,一连三次,结束之后再次作揖便转身离开。

    整整一年罗狰都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除了翻倍完成基础功课之外,偶尔也会去外宗帮着师兄弟一起做一些杂务,被玲儿拉着游览天易派万里山河。一成不变的是每晚都会到殿前拔剑。

    今天罗狰再次走到巨剑跟前,突闻宝殿内传来鼾声,罗狰好奇探头张望,之间一位身影斜躺在大殿的地面上,支着头似在休息。

    “应是某位执事长老,不可轻扰。”罗狰朝着殿内摇摇一拜,便继续完成进行试炼。

    罗狰打定主意,今晚一过便跟师尊辞行离开天易派,修真一途应是与自己无缘。

    为什么要坚持拔剑?罗狰觉得上仙的考验千难万难,比修正入门何止难上千倍百倍。他入宗门坚持了将近七年的时间,若是说没有挫败感是假话。但是罗狰始终相信事在人为,如果自己比别人愚钝那就比多人多做几遍,如果自己资质很差那就再多做几遍!

    这就是罗狰所理解的的修真,世间道路皆是由人走出来的,即便是一座高山,有人可以轻松飞过,也有人愿意徒步翻越,路就在自己的脚下,或者说只要自己愿意迈出那一步,那便是路。这是罗狰这七年所领悟的“道”。

    他已经悟出自己的“道”,是否跨入修真一途对自己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而一年前上仙的试炼,望着茫茫人海一起登顶的景象,回想着当时自己身处诸多思绪中,罗狰又有了新的感悟。

    如果他可以侥幸撼动神兵,能够完成那个天易派几万人都未曾做到的事情,那修真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只有万万分之一,他也想去尝试。

    这就是罗狰的“道”,路在脚下迈出腿走就是了。

    今天是掌门设立的一年之约,可能除了罗狰之外已经没人记得这一年之约的最后时限。

    罗狰来到神兵巨剑跟前,手轻轻摩挲这巨剑的破刃,它就像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厚重、孤傲、晦暗中隐隐透入惊雷。

    拔剑!

    巨剑纹丝未动,与之前数百次的尝试一样。

    罗狰内心没有太多波澜,退后两步郑重地向眼前神兵拜下,跟着又再次摇摇向着殿内那位不知名的长老一拜,转身离开……

    “小子,我观你每晚必到此处拔剑。意欲为何?”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老者的声音。

    罗狰好奇,回头望去,只见一位不修边幅的糟老头蹲在大殿门内,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为何拔剑?”罗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须知凡事皆有定数,人力有穷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愚昧!来!你倒是给老头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拔剑?”老头盘腿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神色迷离似乎是喝得酩酊大醉一般。

    “弟子鲁钝,只知道路是行进的方向,是给人走的。剑乃杀敌凶器,是给人挥动的。剑在身前自然要拔起。前辈说的人力又穷时,那是只得晚辈实力不济,无法拔出神兵。然,此剑终会有属于他的兵主将其拔起。晚辈认为这不是天意决定……”罗狰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道。

    他又站回到巨剑身边抚着剑身,隔着大殿的门与老者遥遥相对。

    “是由这柄剑决定的……”

    “好霸气!好一个吾道与天道!”老头开怀大笑,对着神兵笑骂道:“龟孙,这娃娃不信定数,你看按他的意思呢不愿被老道我拔出,老道是拿你没辙?我今天倒想试试,到底谁说的算!”

    只见磅礴的灵气向老者手中汇集,他的手臂散发着金光瞬间点亮了整个宝殿。

    “哼!老子打得你亲吗粉碎!”神兵魔刃一阵轰鸣,瞬间从宝殿的剑痕中拔起。

    罗狰被这眼前一幕彻底惊呆了,关键是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剑柄上,此时被一股强大的巨力牢牢吸附着,想抽手都不行。

    巨剑拖着在狂风摇曳的罗狰向神炼子撞去。

    顷刻间,天地为之色变!

    宝殿的金光瞬间绽放,又陡然向内坍缩,想象中惊天动地的撞击没有出现,宝殿内外的一切又归入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天易派发生两件大事。

    上界仙师神炼子返回天易宗门驻守巡星宝殿。

    四代弟子灵真坚持了整整一年的试炼,终于撼动了神兵,并且当晚在宝殿传出异象。罗狰作为天易唯一的侍奉道童,进巡星宝殿听道。当天便开脉引气,踏入修真一途。

    又是一年,罗狰由引气期一路破关,仅一年时间内凝成金丹!

    列二代弟子,赐天易道号:

    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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