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乎乎的,男人看着女人和少年瘫在地上起不来,咬牙思忖一瞬,并未歇着,而是弯腰飞快将妻子背到背上,再把少年衣领提前,扛到肩上,没有直行,而是继续沿着冰墙飞奔。
“你……你……带着……儿子,我歇……会,没……没……事。”女人断断续续在男人耳边说着,扭动身体要从他背上下去。
男人紧了紧搂着女人腿弯的右臂,闷不吭声向前跑。
“听……我的,让儿子……好好练武。”
“不听。”
“会……累死的。”
“没事。”
男人面孔通红,短而急促回答妻子,强远内力使他鼻孔渗出血丝。
女人扭动,却已将体力消耗的一丝不剩,扭了两下浑身瘫软趴到男人背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知彼此。
男人奔逃的脚步突停,一声厉嚎,两点血红,手持两柄弯刃的冰鬼从侧方极速接近。
快的让一门心思要把娘俩带出这个炼狱之城的男人连反应都来不及。
冰刃触体的同时,男人心生绝望,左逃右逃,还是逃不了一死。
血光迸现,冰鬼的冰刃在男人胸膛上拉出长长一道伤口,闷哼声中,肩头的少年和背后的女人被他远远抛开。
一把抓住了冰鬼的胳膊。
“跑!”
大吼出声,男人以身喂鬼,只希望寄托着自己一切的娘俩能逃得一命。
冰鬼迫不及待将嘴凑向男人的胸膛,满口利牙交错咬下,心知必死的男人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点,至少不让将他视为擎天之柱的娘俩看到软弱一面。
却忍不住利齿噬肉的剧痛,惨叫起来。
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为一片。
此景极惨,却发生在城中任一角落。
此情虽重,却不为人知,被掩埋在惨叫声中,掩埋在这座炼狱之城里。
只有那片血幕能救他们一救。
冰鬼噬咬男人的牙齿突停,被他紧紧抓住的胳膊轻轻一扯便挣脱,男人已近昏厥,只当这只恶鬼要去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本能向前扑去,却扑了个空。
恍惚看到那个恶鬼飞快远离,向着突然亮起来的血幕而去。
一只只徘徊在冰城边缘,搜寻着逃命武者的冰鬼向血幕而去,寻常武者的气血被它们无视,眼里只剩散出满天红光的血幕。
蔓延了大半个城的冰鬼之潮缓缓回退,从城外破开冰墙而起的冰鬼之潮越发汹涌,身披白甲的冰鬼开始出现。
女人和少年抬着男人缓缓向离开这片炼狱之地的出口走去,和这一家三口同样侥幸逃得一命的武者们惊魂未定着望向黑穹下那片飘荡而起的血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越来越亮,越来越艳。
连城背着赵洗锋停在了冰城和那座小城连通的城门前。
熟悉却大上太多的血幕让他肯定必是李鸦作为。
“这么一会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带劲儿,得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