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我不是饿嘛……”南门望话还没说完，就瞥见姜若离正猛地对他使眼色，朝那个方向一看，只见杨依依的眼神里有带着点嫌弃的笑意，连忙改口说道，“不是我现在感觉也没那么饿了，而且前几天才在哪本书上看到有个专家说，吃饱了的人力气全用在消化了，更没力气思考了，我觉得还是饿点好，饿点好……”然后小步小步地挪到原先的位置，也就是杨依依旁边乖巧地坐下。
“欸？程素怎么了？”
大家听到齐江的话，不约而同地望向程素所在的房间。
透过两个房间之间的玻璃窗，他们看见程素此时正捂着嘴咳嗽，他紧紧地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很难受。归景站在一旁轻拍他的背，担心的表情藏也藏不住，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方老师偏着头看着他，眉里眼间满是担忧。
“怎么就咳嗽起来了，要是感冒了这还怎么录啊……”
程素抬起头，朝方老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
而归景除了配自己台词的时候，眼光几乎寸目不离程素，持续在他的脸上游离。
可事实证明程素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可能是前几天打完球浑身是汗就上开了空调的车，可能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总之他身上的感冒症状越来越明显。没过多久，程素又开始了一阵阵咳嗽，他感到嗓子上像有蚂蚁在爬，痒痒的，又不知道该如何止住。
“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吧，程素你看看你都咳成什么样了，脸和嘴唇都发白，憔悴得不行。等哪天程素你感冒好了，我们再重新录就好。”咳到后来程素还没说什么，归景就已经感觉心疼得不得了。他只想暂停，只想等程素好好休息完再录。
程素刚想回答说没事，“没”字才出来了一半，又被咳嗽硬生生压了下去。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录音配不出来想要的效果，还会连累做后期的齐江。综合考虑，他还是决定听取归景的建议，默认了不说话。
这时，方老师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对归景和程素示意了下，走出房间接电话。
等到回来的时候，他已是面露难色。
“我之前签的合同，幻月那边……他们改了时间，后天我就得去他们那边指导配音了……”方老师很不好意思，“本来的话我们挤挤时间，今天明天熬个夜，这样全一期的广播剧说不定也能录完，但是现在这样……”他朝程素那里望了一眼，归景和程素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治咳嗽是个长期活，看程素这样，没个三天怕是好不了。
方维可太喜欢这些小辈了，有天赋肯努力还脾气好，对他有礼貌恭恭敬敬，又充满活力，连带着让自己也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可另一边是已经和幻月签好了的合同协议，一旦违反就要面临付违约金的局面。他两个都想抓，但偏偏生活中总是充满了鱼和熊掌，他不能兼得。
没办法，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总归更让人不敢鸽。
“那什么……小景，小程，我就还挺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小景，明明已经答应了要帮你指导完这部广播剧，”方维微微地下了头，“我这也是没办法，本来幻月那边开始录音也要一周之后才开始，况且你们的剧本又短，配成广播剧大概也不需要花费太久，我是想着时间无论如何都是够的，这才答应了你，没想到……还有点遗憾就是今天小程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我也做不了什么点评。不过你们要真想找我指导的话，到时候也可以发给我剧本和干音，只要有空我都会看都会听的。”
突然之间程素觉得，到了这个年纪依旧一如既往地热爱配音，并将配音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这就是人生的智慧，这就是我们是人人都喜欢这样的人的原因。
“对不住对不住，小景，这次真是我的错。”
“你方老师，要错都是我的错。肯定是因为那天打完球我还开空调引起的，”归景有些自责，赌气似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没有啦是我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没盖被子才会这样的，”程素第一次主动搭了归景的肩，“不用担心。”
程素咳嗽不止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不复往日的清澈干净，但却别有一番性感的味道。
归景不由自主地开始心跳加速，但随即他就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