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扬州地方官飞快跑来,其中一人质问道:“你们到底是哪里的差役?为何绕过本地官府抓捕商贾?”
密探首领扫了这些官员一眼,说道:“奉皇命办事,若不是来求情的,就退到一边去。否则全部抓起来,移交都察院审理!”
大同新朝的都察院,不是大明的都察院,它之前的名字叫廉政司!
眼前的扬州地方官员,听到都察院的名字,都忍不住面带恐色。他们查看密探们带来的圣旨,看到皇帝专有的大印,立即躲到旁边不再过问。
这种圣旨属于中旨,是不正规的,是绕开阁部机构的,就连阁臣和尚书都不知道。
地方官们躲在旁边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官员,用口型无声表达:“锦衣卫!”
“冤枉啊!”
王家大宅里传来呼喊声,而且喊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就被拖到门口。只见男女老少皆有,甚至还在吃奶的婴儿都被带走,剩下许多密探和官差还在继续搜查。
这一整条巷子,属于扬州的富人区,住在此巷的人家非富即贵。
除了王家,还有张家、李家、范家、卢家被查,全部都是一大家子被集体带走。
巷子里的其他富豪,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甚至不敢出门,只派家仆到街上打听——释奴令颁发之后,虽然全部变成雇佣性质,但大富豪们依旧仆从众多。
汪明然也被吓到了,虽然不知为啥抓人,但足以杀鸡给猴看。
他火速通知其他徽商,转达皇帝的不满,这些徽商又去联络士绅。终于主动到官府报名,每个家族都进行拆分,分出少数旁系往河南、山东移民。
还必须给移民的旁系族人财产,不能光溜溜的去,不能随便打发落魄族人去!
经过这次抓捕行动,徐颖的密探名声大振。
民间还给取了个绰号:黑衣密卫!
黑衣密卫,白衣御史,前者是密探成员,后者是廉政官员。从此之后就齐名了,内外官员都惊惧不安,生怕被黑衣、白衣给找上门,私底下唤作“黑白无常”。
当然,比起大明的锦衣卫,黑衣密探们没那么大权力。
他们只有奉命抓捕权,一旦涉及官员,必须移交给都察院,或者是跟都察院共同审理。如果没有圣旨,抓捕平民之后,也要跟地方机构联络。
李邦华私下找到田有年:“陛下复设锦衣卫,是否该劝谏一番?”
“劝也没用,”田有年摇头,“更何况,陛下的密探,跟锦衣卫还是有区别的。不能随意抓捕官员,抓了官员也得移交都察院。也不能插手普通案件,只能抓捕细作,抓捕那些通敌卖国之人。”
李邦华叹息:“就怕今后变成锦衣卫啊!大明的锦衣卫,初时也权力不大,可最后却不得不设立东厂来制衡。我总算是知道,财部拨发的银两,每年有那么多去向不明,到底是的用来做什么了!”
黑衣密卫,没有自己的牢房。
这次大规模抓捕,还得借用刑部大牢。
盐商张完学被绑在刑架上,暂时还没有动用酷刑。
徐颖亲自来审理,文质彬彬的样子,一脸的和颜悦色,微笑道:“张先生,老实招供吧,早说早完事。”
张完学哭嚎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徐颖还是笑容满面:“杨一芹你认识吗?一个南京的商号伙计。”
张完学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徐颖又说:“老实招供,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知情。”
“真的?”张完学感觉又有了希望。
徐颖说道:“我也没必要哄你,陛下定了规矩。里通外敌者,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虽然抄没家产,但罪不及家人。五代以内子孙,不得做专营生意,也不得做官为吏。”
完了!
五代子孙不能做官,不能从事专营生意,还要抄没全部家产,就算不死不坐牢,也要沦为社会最底层。
五代子孙之后,阶级都固化了,又怎么可能翻身?
徐颖笑着说:“还有一种选择,只要你好生配合,在抄没家产之后,可将你的家人移民台湾。虽然还是不能做官,不能做专营生意,但至少能分田耕种,不至于没了营生而饿死。”
张完学带着哭腔说:“他们哪会种地?”
“城市平民,移民北方可学着耕种。你的家人移民台湾,就不能学习如何种地?他们生来就更精贵?”徐颖不屑道,“快点招供吧。招供了死得爽快,不招供想死都难,别逼着我动用酷刑,我实在看不得那种场面。还有,别藏着掖着,这次不止抓你一个。要是你们的口供对不上,自己掂量后果!”
“冤……”
张完学还想喊冤,却见一个黑衣官差,慢条斯理的拿着竹签过来。
另一个黑衣官差,手里拿着小瓶子,也不晓得瓶子里装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我招!”张完学连忙改口。
徐颖却说:“你喊得太慢了,得先上一针提提神。”
“啊!”
竹签狠狠扎进指甲缝里,痛得张完学浑身抽搐。这货吓得直接失禁,裤裆里全是尿,哭喊道:“我招,我招……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