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则是默默地远离赤水,至少有三丈远,先望天,后环视周围一圈儿,才无语道:“你连天道的玩笑都敢开?”
“呵呵!”赤水就知道他们不信,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晏就又盯着那两铃铛研究了一番,忽然就问道:“那你得发了何等份量的天道誓言,天道才会降下这等恩泽?”
“你还当真了?”麦丘启明震惊脸,究竟是他疯了,还是眼前这两人都疯了?
天道是能随便提的吗?还给铃铛?
难道你是天道的亲闺女?
晏并不理麦丘启明,只眼神看向赤水。
赤水其实极想找个人,一诉心中的苦水,她被天道坑得那个惨啊,简直是惨绝人寰啊,有没有?
然而,天道无所不在,头顶两铃铛,就算她的心再大,也无法说出口,谁知道天道是不是小心眼爱记仇呢?
毕竟连小火随便一个念头,它都能赖到她头上,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她已经对它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只是生无可恋脸地回视晏,道:“你觉得呢?”
晏就凝重脸道:“难道是天下大同?”
赤水:“……”
不要问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幸好还有个完全不知其所以然的麦丘启明,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问道:“你们是认真的?”
赤水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连晏这么靠谱的人都这样了?
难道不正经,也是可以传染的?
赤水和晏就同时收回眼神,各望向一边,此事就此揭过。
麦丘启明反倒松了口气,原来是开玩笑,差点吓死他了!
他现在觉得,追随赤水也不是那么轻松了,至少必须具备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
他觉得他自己还需要历练?
接下来一路东扯西扯,赤水就神奇地发现,晏这人非常奇特,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的言论有多荒诞,对方都能接得上话来。
并且,大体上不会偏离她的意思,非常厉害!
这是一个有着敏锐洞察力,见多识广,且善于思考的修者,最为重要的一点,他的心思极为活络,能想常人所不能想,自然也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
这本来是应该在前辈身上才具有的特质,她第一次在平辈中发现。
若非她非常确定,晏并非隐藏了修为,她都要怀疑其是不是又一个穹目了。
反正一路上还算愉快,麦丘启明也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见怪不怪了,他们也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
不怪麦丘启明怀疑,只眼前一湖边小筑,不过由凡竹搭建,又经时光侵蚀,早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
别说是位修者大能,就算是一个凡人,恐怕都要嫌弃这里?
赤水仅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向湖中心的方向。
此时时间尚早,湖面宽广,其上烟波浩渺,碧幽幽一片,宁静而幽远,隐约中,又似乎与凡景略有不同?
“走,我们去湖中心看看。”赤水说着,脚跟一转,已经到了湖面之上。
踏波而行,自有一种意趣。
碧雾氤氲,穿行其中,能感觉到些微的湿冷,并不令人厌恶,反倒好似醒神一般,有种清新,灵透之感。
出人意外地,倒是个好地方。
赤水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湖中心,在那里,有一页扁舟正静静地停在最中央,一根钓竿轻轻垂下。
赤水往那旁边看去,不由就微滞了下,随后一遁上前,上下打量着正守着钓竿的无瑕圣子,震惊道:“出什么事了?”
就见眼前,无瑕圣子依然是那个无瑕圣子,只一头白发,太过引人注目。
这并非普通意义上的白,而是一种仿似失去了所有生机的那种苍白,弥漫着掩藏不住的暮气?明明其仅是魂体而已?
赤水本以为,之前见到的对方那丝意识体,是他想像中的自我呈现,却不想竟是真的?
无瑕圣子目光从晏和麦丘启明身上收回,这才看向赤水道:“你倒是真敢来?”
“有何不敢?”赤水没好气地道:“……我可没忘了,你还有求于我呢!”
“但我猜,你一定不是为了这才来的。”无瑕圣子浅笑道,并没有说得很明白。
赤水叹了口气,道:“说吧!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似敌非友,连朋友都说不上,但看其现在这样子,她也不由生出些世事难料的惆怅感。
“能出什么事?”无瑕圣子不慌不忙地摊手,“这是为了自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赤水就觉得窒息。
这家伙,不会是被小火一顿忽悠,给忽悠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