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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义之财(五):下山猛虎能杀人(1/1)

    我回头看着徐放鹤和杨守灵,“事情都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北京啦。假不够用了。”徐放鹤仔细的端详了我一眼,“还有一点事没处理。”我立刻领悟到,他说的是我体内的小女孩,自从她进了我的身体,一直风平浪静,吃好睡好,我都差点忘了这事。

    到了晚上,杨守灵举着手机对徐放鹤喊“叔叔,你要的八字。”徐放鹤过来,看着八字算了一会儿,杨守灵也算了一会儿,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点点头,“没错,阴年阴月阴时。”我又完全在状况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这会儿,我的脚踝已经好了。杨守灵过来拍拍我,“姐们儿,晚上咱们去玩猛鬼街冒险啊。”我摇头说我不去,胆子小。杨守灵搭着我的肩膀模仿南方口音说,“就是再去一次厂房啦,还是午夜去啦,不要担心啦,上回两个鬼一个给叔叔打散了魂魄锁住了啦,另一个不是在你身体里嘛,超级安全的啦。”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信你个鬼,你个女人坏得很。”说完我两哈哈大笑,我说虽然还是有点怕,去就去了。

    又是午夜,我们三个人又踏进了那个厂房,说实话,白天挖骨我都不觉得害怕,可是一到晚上还是觉得阴嗖嗖的。一路上,都没见徐放鹤和杨守灵有什么动作。到了一个位置,杨守灵掏出罗盘确认了一下,对徐放鹤点点头。我好奇的说,咱们这是打算干嘛呀?

    杨守灵回答,“我找人查了这个小女孩的医院出生记录,她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当年那个道士装神弄鬼的,根本就摆的不是五鬼运财局,阳宅阴宅方位都弄反了,又为了隐藏尸体,做了一个大水池。这小女孩溺死在里头,阴差阳错,五鬼运财成了锁鬼局。搞得女孩不投超生,还连累了自己的妈妈。”

    “你们是来帮她们超度的呀?”我恍然大悟。杨守灵点点头,徐放鹤低声说,“启吧。”

    就见杨守灵打开之前锁住槐花的灵塔,取出符咒,解除封印,慢慢的槐花的身影浮现在我们面前。

    槐花一见着徐放鹤就跪下来,还有些瑟瑟发抖,我心里头不忍心,赶紧和她说,我们都是好人,让她别怕。

    徐放鹤将我拉到身边,示意我别出声。我噤声,徐放鹤对槐花说“将你女儿唤出来,你喊她,她能听见。”槐花犹豫了一下,徐放鹤柔和的说,“我超度她。”槐花连连磕头,然后就唤起了花花的名字。我身上一凉,回头一看,小姑娘就趴在我的肩头,望着妈妈。我赶紧说,“花花啊,去妈妈那儿。”花花点头,但是却迈不开步,还是只能趴在我肩头,反复几次,花花急的放声大哭,槐花也是连连落泪,拼命对徐放鹤磕头。徐放鹤皱了眉,眼神在我和花花之间徘徊,沉默了一会儿,一声叹息,“罢了,槐花。你女儿和我们有缘,可能要在我这朋友身上呆一阵子。”槐花闻言惊了一下,又哀声恳求徐放鹤。徐放鹤摇摇头,“天意啊。如果你女儿强行离开,可能反而会魂飞魄散,不如就呆着,等我想到解决的法子,就完完整整的送她上路。”槐花哭哭啼啼的说孩子命苦,死了也不得安宁,又对徐放鹤磕头千恩万谢。

    杨守灵在一旁插嘴,“叔叔,她怪可怜的。超度她吧。”

    槐花却猛地摇头,坚持说要等花花,做孤魂野鬼也愿意。

    徐放鹤淡淡开口,“你阳寿已尽,又被我打散了三魄,阴寿也快燃尽,灵塔只能保你最多一月,就将灰飞烟灭,你不超度,怕是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了。”

    槐花还是流泪又摇头,泣不成声。花花趴在我肩头放声大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急的左右为难。徐放鹤又温言劝到,“父母子女不过一世因缘,今世你应了这个缘,只要有耐心,他日总有相逢之日。”槐花没有全听懂,我只得耐心解释“徐先生的意思是,这辈子你们做母女是缘分,这辈子缘分尽了,但是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可能在再做母女。”槐花听了这句话,抬起头,眼神里带了期盼和惊喜,“会吗?”我猛地点头,又安慰花花别哭。

    槐花看着花花许久,才期期开口,“这位小姐,求您好好照顾花花。徐先生,和两位小姐的大恩大德下辈子槐花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虽然我自小无父无母,心中也不免酸楚,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点头答应,然后对徐放鹤点点头。

    徐放鹤双手启势,空中赫然金色八卦流过,接着红光凝聚,突然漫天金光,照耀槐花一身,槐花又喊了声花花,花花也哭着喊了声妈妈,接着槐花就随着金光消散,想来就是杨守灵说的超度了吧。

    花花还是个孩子,哭了很久,我哄了很久。花花才安静的在我肩头睡着了,我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徐放鹤走过来,扶手一挥,一道红光,花花已经不见了。我刚准备追问,徐放鹤就解释说,已经将花花封在我体内,让我放心。

    第二天我们收拾行囊,准备回北京。是邓翔送的我们。一路上邓翔都不吭声。到了机场地库,邓翔让司机下车溜达,说是与我们投缘,有些话想在离别前说。我们心领神会,他想说的是什么,想来尸体的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邓翔告知我们,那具尸体的确就是他的哥哥,柱头。死因是内脏破裂。他猜测,有可能在哥哥遭到毒打的那个晚上就已经遭遇不测,三角眼正愁如何处理尸体,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王董。也有可能,是哥哥惹怒了三角眼,又怕卖了他以后有后患,所以骗了王董出了这样一条毒计。说完这些,他的眼神黯淡,难掩伤心。我们都不出声,心里都觉得堵得慌。过了一会儿,邓翔说,“不耽误你们登机了。冤有头债有主,该还的都得还。”说完这些,感觉他又有了一些精神。

    人生百苦,父母迫于生计,为了养家糊口,丢下心爱的子女出外谋生。孩子的心里孤独寂寞,成长的烦恼和阵痛无人倾诉,还成为了人贩子的目标,被拐卖被伤害。王董为了所谓的财运,却愿意牺牲人命,却又中了人贩子的计。又想到花花年幼,与母亲槐花惨死都给王家粉饰太平的隐瞒了过去。

    回北京的一路上都很难受,这些天的事让我心里堵得慌。

    回了北京两天,消失两天的徐放鹤晚上出现在我家。吃完饭后我在阳台晒衣服。徐放鹤走过来,斜靠在门边,我回头看他一眼,恰好他也在看我。我脸一红,“你看我干嘛?”徐放鹤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仔细的把一串手链戴在我手上。我一看,正是之前在厂房里他送我的护身项链,皮筋加一个不知材料的甲片。他仔细的给我缠绕好,然后说“甩甩手,看看还能不能甩出去。”我听话的挥舞了一下手腕,手链尺寸缠的刚刚好。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摸摸我的头,“洗澡也不能拿下来。这个保护你周全。”我有点心虚,“您这说的,好像我多有钱随时有人要害我似的。”

    说完我两对视一笑,徐放鹤眼神明亮的像星星,和天边的月亮交相辉映。

    隔了俩月,王董答应给我们杂志社的赞助款迟迟没到账。主编急的和猴儿一样。逼着杨守灵去问问邓翔到底咋回事。杨守灵被逼无奈,按照邓翔留的名片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主编急的破口大骂,说我们哪儿招惹的骗子,这次年度活动办不成,都算我们头上。

    回了家,我们和徐放鹤说了这事。徐放鹤一脸轻松,“没工作多轻松。”我气恼,“你说的轻松,吃什么喝什么呀。你一个大神仙不还得吃喝拉撒啊。哎?!”我突然一个领悟,“徐放鹤,你说你都不工作,你哪来的钱呀。”

    杨守灵这时候来了一句,“你们说,不然咱们就专职抓鬼除妖超度看风水吧。赚钱快而且专业还很对口。”“什么?!”我还没反驳,徐放鹤就接口“可以。”

    我差点气晕,合着我以后都要和这些可怕的东西打交道吗?

    杨守灵说,“那我们四个人刚刚好。”我翻了个白眼,“你是激动坏了吗?我们哪来的四个人。”杨守灵翻着手机,打开QQ,“我现在就叫一个。人家这次也帮过我们了啦。”

    后记:

    我们引咎辞职后许久,才从这个即将露面的新人嘴里知道了后续的故事。邓翔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金融博士,建议王董质押手中股票,套出现金后,再进行资产隔离,转移到国外,同时王董及其全家办理移民。邓翔的计划完美无缺,王董非常信赖他,全权交给邓翔负责此事。而最后这一大笔钱却不翼而飞了。邓翔也下落不明。王董本身心术不正,吃了一个哑巴亏,又不敢报警,怕查出一些事牵连到自己,半生富贵却破产告终,最后一无所有。邓翔也许是回了美国,也许还在国内苦苦追踪当年那个人贩子为哥哥报仇。

    但是,在邓翔消失之后的半年里,国内许多留守儿童救助公益组织收到了巨额的匿名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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