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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中秋夜(1/2)

    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船夫,风吹日晒,穿行风浪。石谦豫这半路出家的船夫,虽无风浪之险,但是风吹日晒在所难免。

    虽是入秋,但是江南之地,阳光多有炙热,几日下来,石谦豫苦熬难忍,好在他性情坚韧,倒也勉强撑了下来,哀民生之多艰也。

    那楚楚姑娘既是京城第一美女,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亦是第一名媛。宋代崇文抑武,文人博士如过江之卿,数之不尽,此处京城帝都,才子风流,不惜重金,都以能见楚楚一面为荣。若能登上画舫,咫尺之遥,与楚楚姑娘谈诗论画,更是为人称羡乐道。

    楚楚本是风尘之人,但是素来高洁,才情万般,诸多文人墨客亦对她礼敬有加,不敢逾越雷池。这连续数日,楚楚随心而动,每日或靠岸两次,或靠岸三次,每次都有高士相候,乐此不彼。

    那唐七公子文武双绝,隐隐有坐稳京都第一才子之势,权贵之极,有主动拜船之权,上得画舫,至于楚楚见与不见,那自是另论,但仅是如此,诸多才子高士已是又嫉又妒,恨生不逢时

    这一夜,暮色阴沉,西湖的水静极了。石谦豫抬头望天,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小玉早已吩咐,今日佳节月夜,楚楚姑娘不见客。

    中秋佳节,石谦豫正烦岸上人声鼎沸,不得清净。听得吩咐大喜过望,连忙将画舫撑到湖心,环眼看去苏堤白堤挂满花灯,灯火通明,游人络绎不绝,远远望去犹如两条火龙横绝在西湖,甚为壮丽。

    湖心离岸上甚远,只见其景不闻其声,偌大的西湖人来人往,却又静悄悄,宛如一幅会移动的山水画廊。石谦豫心清气朗,开心极了,运起神力,手上的竹竿顿如离弦的箭射入水里,夹在水底淤泥之中,石谦豫趁势绑上草绳,将画舫停泊。

    这连日来,他身体渐复,自将《天机神算》和《广成决》拿出来研究,那《天机神算》所言皆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以石谦豫博学之才一时半伙竟也无法窥测分毫,心中嘀咕:“难怪景前辈再三嘱咐,莫贪莫急,欲速则不达。”他也不纠结,自把《天机神算》先行放在一旁,着心注力于《广成决》,一层之境并不甚晦涩,百般相研,运功走气,体内真元一日强胜一日,短短数日,竟是突飞猛进,石谦豫大喜过望,心道:“景前辈说此三本古册,《广成决》最为艰深晦涩,恐有所误判。”殊不知他十年推磨筑基,三年绝岭苦修,身负妖仙血脉,根基雄厚,修行一道,岂是常人可相比拟。

    妖仙血脉很强,有多强,恐怕连景璇枫都无法探知一二,毕竟上个身负妖仙血脉的人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

    夜已深,石谦豫正待闭目行功,忽见船心走来一人,盈盈款款,只瞧步伐便知是个美人。

    石谦豫连忙起身行礼道:“楚楚姑娘。”

    楚楚回礼道:“公子。”玉臂之间横着一个花篮,轻轻递来:“公子,这是楚楚亲手做的月饼,你也尝尝。”

    石谦豫见她玉指葱葱,肤如羊脂,若说这样的一双手也能下得了厨房,那自是要试试是怎么一般的味道。石谦豫连忙称谢,也不客气,接过篮子,果见篮子之中平整放着三个月饼,精致小巧,卖相极好,不由得多生三分食欲,望了楚楚一眼,楚楚点了点头,道:“公子,还请自便。”

    石谦豫拿得其中一个,放入嘴中,松脆香酥,甜咸适中,不吝赞道:“果真是人间佳人,人间美食。”

    楚楚一愣,笑道:“原来公子也会夸人。”

    石谦豫道:“我不会夸人,我只是心有口出。”

    楚楚笑道:“公子是楚楚见过最会说话的人。”沉吟了一下,又道:“公子在我画舫多日,处变不惊,当有柳下惠之风,坐怀不乱。”

    石谦豫又送一月饼入口,摇头道:“非也非也。”

    “哦?”楚楚疑道。

    石谦豫不待嚼碎嚼细,便吞了下去,楚楚见了不禁咯咯发笑,又问道:“真有那么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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