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我......我认错人了”杨佩尴尬地解释。
林青澜见他如此抗拒的神情,心中也明白,取了馒头就走。
杨佩感觉十分晦气,指着随从们大骂:“一群蠢货,不会先帮我看清楚,害我白受这一场惊吓,本来就已经受惊了,还来这么一出。”
众随从也是十分委屈,悻悻地跟在后面,不敢顶嘴。
又走了半条街,一个安国捕快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来,说:“殿下,昨日的刺客已经抓到,请殿下移步,随小的到城尉府陪同审讯。”
“这么快,安国官府的效率可以啊”,杨佩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瞬间就踏实了许多。
“那就带路吧。”
一行人跟着那捕快,径往城尉府而去。
城尉衙门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王子,都是“诗会”的参与者。昨日,他们个个衣衫不整、烂醉如泥,今天却个个都变得衣冠楚楚、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岸然立于公堂上。
到场的还有那些歌姬舞姬,和四个稚气未脱的小厮。这些歌舞姬今日也是个个穿得严严实实,仪态端庄,俨然是贞洁烈女。
一声惊堂木,带人犯!
两个捕快很快将李小默押到堂上。
【城尉令】端坐堂前,威仪棣棣,两鬓斑白,一脸憨直,看上去年近花甲。年纪这么大了,在京城只当了不大不小的官,多半是个官场混混。
“请原告陈情”,城尉令很庄严地说。
堂下当即窜出一人,正是被害者瓷方国王子的亲信【黄柏】。
他也是昨天一直拉住别人、阻止别人上八楼巡查的那个人。
黄柏毕恭毕敬地对城尉令和众王子行了个礼,道:“昨日,我家王子和众位殿下在紫裕楼八楼举办诗会,以诗会友。我等一众随从都在七楼伺候。这个脚夫前来,送生肉往八楼,期间我们听到楼上似有打斗和呼喊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没动静了,所以也没有上去查看。待这脚夫离去不久后,我们上八楼竟发现众位殿下皆已昏倒,而我家王子更是惨遭不幸。我想,定是这个脚夫杀害我家王子的,请贵国官府还我家王子一个公道。”
城尉令点了点头,看向李小默道:“你来说说吧。”
李小默一脸迷惘,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期期艾艾道:“昨天,我送猎物上八楼,进门后闻到了满屋子的的酒臭、汗臭......”
“胡说,诗会的现场虽然备有酒菜歌舞以助雅兴,但翰墨书香更是浓郁扑鼻,哪里来的酒臭汗臭,分明是信口雌黄,欲盖弥彰。”一个王子立刻跳出来澄清,诗会风气是很正的,绝不是这个脚夫说的那么不堪。
“我看你才是欲盖弥彰吧,一屋子乌烟瘴气,个个酩酊大醉,颠鸾倒凤......”李小默毫不客气地驳了回去。
其他王子没等李小默说完就立刻齐齐出来反驳:
“满口胡说,竟把诗会说得如此不堪,实在无耻,亵渎圣贤。”
“这种低下贱民,没文化,无教养,说的话没一句能相信的。”
“诗会现场尽是翰墨书香,哪儿来的酒臭汗臭,怕是送货小弟你自己醉了吧?”
“听说安国是文教礼乐,户户相传,今日见这脚夫满口污言秽语,实在令人怀疑。”
......
几个真正的无耻之人,个个都说得义正言辞
砰!堂上又响起了惊堂木。
“公堂之上,不许胡乱辩驳。”
城尉令看着李小默道:“你继续说。”
李小默继续说:“于是我将袖扣捂住鼻子,他们将此举视为不敬,于将我留下处置。我自然是不愿意无端受罚,见他们个个酩酊大醉,所以转身欲自行离去。但是我没走出大门就被他们叫两个小厮拦住了,我逼不得已将两个小厮和他们统统打晕,然后逃了出去。”
黄柏立刻接过话说:“这就对了,一定是你将所有人打昏后,然后出手杀害我家王子的。”
“你那什么狗屁王子我根本不认,杀他作甚?”李小默怒辩。
“为钱。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脚夫,看到我家王子身上的宝物,一时起了贼心也是有可能的。”
“哼,我虽然穷,却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吧?”
“那可不一定,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你敢不敢让我搜身?”。
李小默一听就觉得搞笑,这有何不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况是活人来搜身呢?欣然答应,上前站好,任凭搜身。
黄柏走近李小默,沉吟片刻,又转身走向一个衙役面前,说:“为公平起见,劳烦捕快大哥替我搜一搜这个脚夫的身。”
衙役看向城尉令,用眼神请示。城尉令点了点头,同样用眼神示意他执行搜身任务。
衙役开始搜李小默的身,很快就在他怀中摸到了一片很有质感的东西,拽出来一看,竟是一片金叶子!
黄柏故作惊诧,上前煞有介事地端详着一番金叶子,激动地嚷起来:“这正是我家王子的玉佩上面系着的金叶子,背面还刻着我瓷方国王室的标志——七星梅。难怪我家王子随身携带的的玉佩找不到了,定时你偷走的。证据确凿,请大人为我家王子讨回公道。”
他泪随语下,感人至深,俨然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李小默一看这金叶子,脑子顿时就懵了,什么情况?这金叶子哪儿来的?两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两肋,试试看还有没有其他金叶子。
没有,只有这一片。慌张的同时,他的头脑依旧保留着清醒: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这一定是栽赃嫁祸,而不是自己失手杀人。
如果没有这片金叶子的巧合,他还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人。
到底是谁把金叶子放进他的怀中呢?又是谁要嫁祸于他呢?毫无头绪,一片凌乱,李小默浑身都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