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也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那次是?王城问道。
三个在国内犯了事儿的人。
带着自制的土雷土枪准备偷偷越过国界。
他们离国界还有一半的时候被我一个站岗的战友发现。
我战友向他们发出信号,让他们退回去。
那三个人看到了,但对于在国内犯了事混不下去的人来说。
越出国界线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那天没下雪,而我战友站的那位子看他们那边有点反光没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这三个家伙朝我战友开了枪。
幸好他们枪法不行,但也走了狗屎运一样的打到了我战友的腿。
但同样不幸的是。
枪声引发了雪崩。
那几个人一见引发了雪崩自知活不了。
当时把自制的土雷给引爆了。
为什么要引爆?鬼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想法。
这下子。
哨亭被雪崩淹没了。
事后这个战友说,他当时唯一的念头是,幸好他写好了遗书,不至于连个话都没留给父母。
我的战友闭上眼,耳边传来了一阵噪音,随后就归于寂静。
果然啊,什么都看不到。
被困在哨亭的战友再后来跟我说道这句话。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那一刻他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后面越来越冷,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他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还活着。
这是他醒来后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那三个逃犯呢,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死了,我当时对他说道。
那就好,诶,诶诶诶。
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脚了。
我这个战友突然说到。
老孙,告诉我,我的脚怎么了。
战友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的脚,因为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时候你的脚被严重冻伤了。
老孙把在一旁准备的蜜水塞在他手里。
但,因为我们这边的医疗技术过关。
所以你给救回来了,你现在感觉不到是因为麻药没过。
老孙说到。
呼,吓我一跳。
战友舒了口气。
别高兴太早,还是截下来了几个小指头,大拇指勉强算是保住了。
老孙说出一个坏消息。
没事,还能走就行。
老孙的战友乐观的说道。
诶,班长呢。咋不见他人?
班长,当时发生雪崩后。
班长让我们待命,他自己怕你坚持不到救援组来就先上去探个路。
结果,出现了意外。
班长他,死了。
后面又发生了一场小雪崩。
班长发现你标记好往回走的时候刚好撞上。
现在,还在寻找遗体中。
没人知道班长是怎么找到你的位置的。
老孙对他的这个战友说道。
要不是救援队发现了班长留下来的那个标记。
不出意外你就出不来了。
老孙道。
班长,班长。
老孙的战友这一刻反复的念着这两个字。
后来班长的遗物被我们送了回去。
我们当时不敢看班长家人的表情。
跟他的母亲说完经过后,就找个理由离开了。
毕竟,心中有愧。
班长是个英雄,老孙道。
当时我们的统一意见是静等救援队的到来。
但班长不同意,后来准备我和班长一起去寻找也被班长压到了他一个人。
这件事危险太大,我是班长。
这里目前我最大,我来。
你们原地待命。
班长出门之前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几个原地待命。
谁又想到,他这一转身就是永别。
老孙哽咽到。
当时要不是班长坚持他一个人去,我也就死了。
再后来我们几个也都当上了排长连长之后到期了,也就退伍了。
然后有继承家业的,也有像我这样当个小老板的,不管生活怎样。
我们每月都固定给班长家汇钱过去。
他家就剩个老母亲。
我们几个也当了班长母亲的干儿子,逢年过节有空就去那陪陪老人家。
不能因为班长走了,他家里就没人照顾了。
老孙抹掉眼泪喝了口酒道。
那一晚,老孙和王城说到很晚。
又哭又笑,像两个傻子。
后来王城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细节方面,因为当时他和老孙喝大了,忘了不少。
和我也就是说一段,忘一段。
权当是唠嗑来说。
班长的母亲后来被人问道他儿子在哪,他的母亲自豪的说道。
我的儿子在边疆,他的灵魂在国界常守。
依旧履行着作为一个军人的荣光。
老孙的班长只是一角。
每年都有或多或少的军人因救人民守卫国家平安而死。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帮不了他们太多什么。
只能在此在此。
致礼!
故事提供者:老孙,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