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被关羽的话噎了一下，改口问道，“咱们这是去哪？长生想要带我去偷什么？”
“去安邑偷枣子，”
李进惊愕道：“去安邑偷枣子？”
安邑是河东郡的郡治，距离二人的家，差不多有七八十里。李进几乎想要骂娘：你一个家里有枣园的人，跑七八十里外去偷人家的枣子，你家有那么缺枣子么？
关羽涩然道：“关羽不会做生意，凭着自己家的枣园卖钱难以维持生计；关羽不想表嫂陪着关羽忍饥挨饿，也不想被人嘲讽没本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小九你不要取笑。”
“——”李进愣了下，“回想”关羽做生意的场景，心下也是了然。
关羽心慈，遇见穷苦人家讨价还价，总是会于心不忍；价格卖的便宜不说，有时见别人买的太少，怕人不够吃，还要大把、大把赠送。
偷别人家的枣子和自家的掺在一起卖，的确是个即能保证生计、又能保住颜面的好主意。
李进可笑道：“那也不用跑到安邑去偷吧？”
“唉——”关羽叹了口气道，“我的身形若是如小九一般，自然不需要跑那么远；实在是怕被人认出来，找到家里，以后没有颜面见人。”
李进八尺的身高，在常人里面算得上高大，却不会那么扎眼睛；关羽则不同，身长足有九尺（汉尺），如他一般身高的人，方圆百八十里估计也就他一个，的确很容易暴露。
知道了是偷枣子，李进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不像入室盗窃那么凶险。不过对于偷些枣子，就要来回跑一百几十里，李进很是不太情愿。
他笑着劝道：“凭着咱们两个的身手，别人当面只怕很难抓到，事后即便遇上，咱们不认账谁还能奈何咱们不成？”
关羽幽幽叹息道：“关羽毕竟不是小九！”
“——”关羽这句话饱含贬义，李进对此很是无语：真是虚伪，自己都出来做贼了，还要标榜比爷们高上一等。
“……”
二人的脚力都很是出众，即便如此也差不多走到三更时分，才到达关羽选中的盗窃地点。
黑暗之中视物不清，李进依稀能够辨认出，眼前是一大片林子。
关羽道：“这一片几百亩都是卫家的枣园，只有几个懒人看守，咱们钻进去尽管打枣，等到天蒙蒙亮时再回头捡。”
关羽说着话钻进枣园，“咔——擦”一声干断一根小腿粗的枣树，去除枝枝蔓蔓、当作棍子拿在手里，便是朝着枣园深处杀去。
重达百几十斤的栆木棒，拿在关羽手中像是拿了一根火柴棒一般轻巧，被他左抡右扫、运转如飞；但凡被碰到的枣树，无不海沸山摇，栆子如雨点一般落下。
李进在后直看的冷汗直流：妈呀！这是枣树好不好？小腿粗的枣树，让老子用斧头砍也得砍半天好不好？你一伸手就给干断了，让老子情何以堪。
直接拿一颗百十斤的枣树来打枣，就不觉得自己太粗鲁了点么？打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打不到小朋友，把人家枣树打坏了也不太好吧？
此时，李进即便再傻也能确定眼前的关羽，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关二爷了；连带着他也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年代，东汉末年——乱世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