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沉下脸,“我尊您一声师姐。你却似乎忘了我才是行者楼的楼主。行者楼要做什么,也不是守山人该干预的。您把刘义季送到八卦塔拆我的台,难道我不应该来过问一句?”
刘义季毕竟是刘宋皇室,檀邀雨才不会放任他在行者楼里行动自如。当初鉴于他身上的蛊毒只有潋滟能解,就把刘义季安排在守山人这儿住着。
就凭刘义季这种只会骑个马拉个弓的角色,没有潋滟帮忙,怎么可能走得到八卦塔?估计还没进山谷就被猴王抓去当女婿了。
潋滟似乎早就知道檀邀雨会来兴师问罪,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拆你的台?若不把刘义季送过去,你觉得檀将军就会答应你?师公会答应你?到时你只会卡在高台上下不来。我没让你谢我已经算是给你楼主面子了。”
檀邀雨早就知道潋滟有些我行我素,当初选楼主时,她敢无视楼规,背着师公师父们让活太岁吞了自己,今天当然不会因为檀邀雨是楼主了,就不去做她觉得对的事儿。
“可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让刘义季靠近八卦塔。”
“怎么?”潋滟挑眉,“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要是没有,你拦着他做什么?”
檀邀雨一愣,“他可是刘宋的人。”
“那又怎样?”潋滟反问,“我从来不认同行者楼将自己藏得这么深。藏得越深,揣测越多。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你在做什么。你开学堂纳贤才,举救世军以示天下,为的不就是让世人清楚明白地看到行者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檀邀雨沉默了,这的确是她的初衷。当初她要开学堂,还以为潋滟会跳出来反对,没想到潋滟却是最早支持并帮助她的人。看来这位师姐真的是对事不对人。
“刘义季是不是皇子不重要,”潋滟接着道,“归根到底,他也只是天道众生中的一粒尘埃。你也不用担心刘义季靠记熟地形来威胁行者楼。我能让他进去,自然也能让他进不去。”
不以刘义季的身份背景去看待他?檀邀雨觉得自己做不到。她虽然脑子里知道行者楼是中立的,它不该是北魏或是刘宋的帮手,也不该是两国的敌手。可檀邀雨本能地就会对两国有一份敌对心。
“师姐还是多费心去研究那堆煞气蛊吧。至于刘义季,您还是多一份防范的好。毕竟姓刘的,没有一个不长鬼心眼儿!”檀邀雨说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就流露出了十足的厌恶。
潋滟心头一跳,伸手上来就要摸檀邀雨的脉。
邀雨反应很快,一个扭身就躲开了,警惕地望着潋滟,“你要做什么?”
潋滟缓缓站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变得咄咄逼人,引得四周的蛊虫都跟着一起骚动了起来!
“楼主体内的情蛊……是否还完好无恙?”
檀邀雨微微蹙眉,她明明很注意言辞了,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对嬴风的情义,她明明连师公都骗过去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发现的?难不成她跟蛊虫有什么感应?
“无恨才无爱。情蛊能阻断你的男女情爱,某种程度也会让你对人的憎恶变得不再强烈。可你方才的眼神,显然不是个心如止水的人该有的。”
果然,什么事儿只要沾上刘家人,就准没好事儿。
既然被察觉了,想要蒙混过关怕是不容易。檀邀雨轻轻转动了下脚步,“师姐想多了,您没发觉您的蛊虫依旧在怕我?这不正说明情蛊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