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儿还是当年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戴在了我项下,直到菩萨在那鹰愁涧将它摘了,我也就变成了一匹白龙马。”
突然,小龙女捏着珠子一激灵,一脸惊恐地望着猴子:
“珠儿怎么会在大师兄手中?不,不,我如今已经亮明女儿身,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但要我像从前那样再去、再去驮师父,我、我——”
“放心,好龙儿——”
正说着,唐朝和尚从天上下来,一脸坚决地接过话茬道:
“为师就是死了,也不会再、再骑你——哦不,不,罪过罪过。是此生为师决不再骑马了,哪怕一路累死。就像悟空,做了一次弼马温,就足够了。”
猴子顿时脸一黑,扭屁股掉头走人。
妈妈的,这是什么事呀。仅仅做了一次弼马温,就得一辈子像背着黑锅,时不时叫人拿出来叨叨两句吗?
这一日,师徒五人且行且走,不知不觉便到了取经路上的最后一站——凡世间的铜台府地灵县。
说是凡世间,说的是从此过去,一边就是祥云瑞瑞、香气连绵的灵山,一边就是凄风苦雨、生计艰难的烟火人世,可不就是算得一个仙界与凡世之间的分水岭么?
因为走的是回头路,不多时,就连一向时都不认路的唐朝和尚,也都一惊一乍地连连叫唤,一会儿认出那座山叫什么名字,一会儿又想起那条河是什么名字。
又走了半日,便看见了那座如今修葺一新的华光行院,远远地矗立在路的尽头。
“咦,悟空,那不是光华行院么?我们走过到灵山时,他们说一定要重新修缮,果然言而有信,远远望去,看来我们有得景致瞧了。”
猴子哼一声,心道还不知如今这世界变成什么爷爷奶奶样儿了呢,便瞪着两眼没有搭腔。
唐朝和尚看了猴子一眼,嘴张了几张,最后还是乖巧地闭上了。
前途渺茫——不,应该是归途漫漫,什么六丁六甲,四方揭谛,值日星官,一切护送取经人的诸神都已不知去了哪里。
就连至高无上的佛祖,都带着诸佛、菩萨与众多金刚、比丘尼硬生生消失于眼前,如今除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还有谁能倚靠呢?
当然了,在心底唐朝和尚还是隐隐的有一丝自己的看法的。他总觉得,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怪事,说不定又是佛祖给他们师徒设置的新考验。如若不然,这一切又怎能说得通呢?
不过想过想,唐朝和尚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的这个念想,绝对不说出来。佛不是常言道吗,不可说,不可说矣。
再说了,现在一个二个都跟闷头葫芦一般,他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都得费劲喊一嗓子。
悟净因为挑着担子,落在最后,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悟能吧,往常都是能偷懒就偷懒的货,眼见又要重入凡尘,好吃好喝近在眼前,早早就跑到了头前第一的位置。
小白龙么,以前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在自己胯下。
唉罪过,罪过,现在一想到骑马的事情,就有一种巨大的负罪感袭上心头。
而且,而且现在小白龙变成了小龙女,一袭白衣,完完全全的女儿身,就这样夹杂在几个秃头之间,怎么看都怎么别扭,怪异,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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