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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成长岁月(2/2)


    只能说,现在相寻接触的聪明人多了,就把癞皮狗的习性忘了。癞皮狗抢到嘴里的肉,就算知道这块肉是老虎的,也不会舍得吐出来。

    “这是什么屁话,你又不是亲生的,进沈家的时间都没我长,也敢想这房子?!”相寻刚表露出要回房产的意图,护食的癞皮狗就急了。阿根和阿彩,早想到会有这一天,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两人酝酿已久的理论。

    阿根的回话让相寻愣了一下。好在,癞皮狗的习性,他只是忘了,而不是不懂。如果癞皮狗咬着你的东西,你也拖着这样东西和它拉扯,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别去和癞皮狗纠结东西到底是谁的,先把它打怕了,自然就松口了。

    不过,相寻并没有立刻贯彻他的想法,看着面红耳赤的阿根,他轻笑着摆了摆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就先不谈了。”

    说完,相寻转过身,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往自己的阁楼方向走了。

    相寻这个反应,让阿根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抛出的理论属于强词夺理,相寻听了就这样毫不反驳地走了,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可阿根再想想,相寻现在就算路子有点野,毕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嫩头。于是,阿根也转过身,嘴里唧唧歪歪地准备下楼。

    然而,阿根刚刚下了一级台阶,相寻就猛然折返回身,疾步到了阿根背后,抬脚就是一个猛踹!

    阿根听到背后迅疾的脚步声觉得不对,再想回头看,已经来不及了。他被相寻结结实实地蹬在了腰眼上,然后整个人就像一根圆木一样,从十几级台阶上轰然滚下,直接滚到了一楼的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幢房子内部的楼板楼梯,都是木质结构。一个人从二楼滚到一楼的动静,就和地震差不多。楼下正在准备一天饭食的人一听这动静,都从厨房跑出来看了。

    阿彩也在人群当中,一看到自己男人吃了大亏,她立即嘶喊着冲上了二楼扑向相寻。

    可是,阿彩实在太矮小了。她还没扑到相寻,脖子就被相寻一手掐住了。她乱抓乱挠的手怎么也够不到相寻,只能奋力嘶吼道:“还不来帮忙,都是死人啊。”

    阿彩的呼救,让几个人动了。早年阿根阿彩随意使唤相寻的时候,还有几个租客也想跟着占些便宜。等相寻学聪明了不搭理他们以后,这些人也就再没给过相寻好脸色。这几户人家,是很不希望这幢房子以后由相寻说了算的。

    相寻的腰被抱住了,肩膀被扳住了,掐着阿彩的手也被拽开了......

    于是,相寻的脸和脖子,立即被阿彩挠破了。

    好在,这些人只能做刁民拉拉偏架,想做暴民,则远远不配。

    情急之下的相寻,抬脚就把阿彩蹬了出去。

    然后,相寻看了眼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顺着它的拇指方向猛然一抽,就甩开了那只手。那人一愣,没明白相寻是怎么一下子把手抽走的。想不到相寻刚刚抽走的手忽然翻了下腕子又回了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就戳到了那人还因为发愣而瞪着的眼睛上!一声惨叫后,拉拽相寻胳膊的人就捂着眼睛蜷缩起来。

    相寻的腰还被紧紧地从背后抱着,他便狠狠地用脚后跟跺了一下身后之人的脚面,趁对方吃痛时,稍一挣开环抱,就在那人的裤裆上猛击了一记!

    此时还扳着相寻肩膀的那只手,则被相寻捏住了两根手指,相寻用全身的力气,转身用力一拧,只听嘎达一声!那只手的主人,蹲在地上就鬼哭狼嚎起来。

    刚刚裤裆被相寻击打的那位,这时才发出了后来居上的哀嚎声。

    就这样,阿根阿彩和几个上来帮忙的人,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全都栽了。相寻绕着倒在二楼的几个人转了一圈,又撑着楼梯护栏看了眼摔在一楼的阿根。然后,他的目光就在其他人脸上,逐个停留审视。

    确认没人再敢造次,相寻很是满意。他撑在楼梯扶手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在做事的都把事情放下,在屋里的都把门打开,少爷我有话说。”

    租客们照做后,相寻就继续道:“都住这么久了,沈家的情况,你们心里都有数。我也用不着你们谁为我说一句公道话,你们眼里的房东,还不配跟我谈公道。”

    说到这里,相寻猛然提高了嗓门:“不过,谁他妈的还敢帮着这两个人的,就别怪我把在外面的习惯带进来了!”

    相寻面目狰狞地巡视了众人,等所有人都躲开目光把头低下后,他再次放缓了声音:“这一对活宝,收了你们十几年房租。我作为房东,却一个铜板都没拿到过......现在让你们补交一份给我的话,你们肯定怪我不讲情理吧?”

    众人心里再怕,可听到触及利益的言语,这会还是窃窃私语起来。七嘴八舌间,有跟着相寻的原话说不讲情理的,有说相寻要清算,也该跟阿根阿彩去算的......

    任由他们聒噪了一会,相寻才说道:“给你们两条路,一是一个铜板都不差地补齐了租金给我,然后滚蛋......”

    此时的相寻一脸凶狠,把有些人想要申辩的意图强行压了下去,随后他慢慢扬起了嘴角,点指着躺在地上几人,悠然道:“第二条路,把这几个不开眼的,给我扔出去。”

    相寻就看着众人的表情,从先前的不满,变成了窃喜,又变成了为难......众人的为难样子,忽然让他怒火中烧:“你们是拉不下脸?你们有脸拉吗!这十年多,住着我的房子,却不管我的死活,你们真要脸吗?!”

    骂了一阵,直到看到租户中一个叫作桃花的女孩发红的泪眼,相寻才放低嗓门,冷哼道:“想现在做好人的,就和地上这几个一起滚出去做。想留下的,就听我的吩咐......”

    就这样,时而威逼,时而利诱,相寻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作完了安排。阿根阿彩,即刻净身出户,他们所住屋中的一针一线,都用来抵消这十多年擅自收取的房租。拉偏架的那几户,被允许带上自己家当,也是当天搬走。阿根阿彩占着的正房,以后当然是少爷来住,剩下的租客,全部整合到二楼,把一楼腾出来作他用。为了提高留下租户的积极性,相寻把他原本就看不上的房租,又减去了不少。

    做回主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被留下的租客,午后就帮着相寻,把要赶走的人全部摆平了。

    呻吟着的阿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阿彩,这两位都没能够回屋一次,就被众人按着相寻的意思直接抬出去了。

    “你们要是觉得当个瘸子没什么不好,脚就尽管往门里跨。”相寻用这句语重心长的话,来告别这两个看着他长大的人。

    没有离愁,趣事还是有的。相寻初衷不是为了租金,给剩下的房客减租,就是在利用他们,好帮着把事情顺利处理。想不到这些剩下的房客,在帮着善后的过程中,爆发了超乎相寻想象的积极性。这些人自发守在门口,仔细地盘查着被勒令搬出的几户房客,只要发现他们带走的某件东西,本来是这幢房子里的物件,就立刻扣下。

    相寻和午后赶来的张玉,各自端着一碗面看他们扯皮,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一位“检查员”强行要扣留一个刚刚刷过的铜制夜壶时,相寻和张玉对视了一眼,然后口中的面汤便都喷在了对方脸上。

    这晚,相寻在正房睡下的时候,这幢小楼里的政权斗争和格局变化,终于全部完成了。晚饭时,相寻也和张玉初步商定了把一楼改造成赌坊的计划。

    之所以称赌坊,而不是赌馆或者赌场,是因为规模问题。

    他们只准备放一张骰宝桌。骰宝,就是通常说的赌大小。三颗骰子一个骰盅,庄家开盘,闲家可以买大小或者点数,买定离手,摇骰开盅。对玩家来说,这个游戏规则简单、过程刺激,似乎没有技术门槛,输赢全看运气,颇有些童叟无欺的感觉。所以,有赌场记载以来,这个游戏就已经存在,并且如今仍然是各大赌场的重要项目。

    相寻没有和张玉细谈赌桌上的事情,相寻本身对赌没有兴趣,因为,他是个逢赌必输的人。上海赌桌上有一句老话:跟爹娘可以犟,跟牌不要犟。相寻深以为然,既然老输,干脆不玩。

    不过,赌坊的名字,在那晚就定下了。

    谈这个话题时,相寻脱口而出的是“寻狮赌坊”,可张玉反复品读后觉得,不管读音还是含义,都有点“寻死”的意思。考虑良久以后,张玉主动提议,采用自己并不喜欢的“玉”字,叫“寻玉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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