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温润如水、却又汹涌澎湃的感情如潮水般在季长安的胸腔中来回激荡、回转、升腾，久久不能褪去。
“在我们这些老骨头死完之前，还用不着你们这群孩子出手！”
卫涛笑着敲了一下季长安的头，满是怀恋地看了一眼自己呆了足足三十年的巨龟号。
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春秋都在这里度过，他……舍不得啊！
“战争，让孩子走开。你还没成年呢，这还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
“薪火相传，文明不灭。有你们这些孩子，我们人族才有未来可言。哪怕局势再危险不过，我们也不能让孩子进战场，这是底线。”
七人走出甲板，不少士兵同样走了过来，围在卫涛身边。这时，有人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方天。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方天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说道：“要牺牲你们自己牺牲，我可不愿意上去！”
他家里还有灵石矿等着他继承呢，还有大好的幸福生活可享，他怎么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五大三粗的汉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吐出两个字：“怂包！”
方天心中难受至极，一提到死亡，他心中的弦立马就崩了起来，他用手指指着众人：“不对，我不愿意牺牲怎么了？你们明明说自愿的！”
老船长卫涛混浊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逃避也是人之常情，他只是心中有些惋惜，轻轻叹道：“人各有志，的确，每个人的选择都是由自己来选，我们也无法说你什么。”
楚云脸上光彩夺目，眼神明亮，和以前完全不同，笑道：
“原本我以为我之前就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我比我更无耻的人。”
方天手指哆哆嗦嗦，眼神难以置信：“疯了，你们都疯了！”
“我是练气七层的修真者，是青城高等学府的高材生，是道盟栋梁，是家族里的天才，未来是要为人类做大贡献的，怎么能为了一帮普通人死在这里！”
季长安轻叹一声。
“我呸！”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怒：“我就是为我老婆孩子上来的，老子就是死了，也一定要护着他们！”
“士兵，请带方天离开吧。”卫涛面无表情说道。
“不用你带，我自己会走！”
方天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向远处，神情复杂。
“江小哥哥，我为我之前做的事给你道歉，实在对不起了，我之前不该那样做的，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我觉得一定能迈过去的。”
楚云站在江流霜面前，深深向他鞠了一躬后，重新回到男伴身旁。
江流霜枯寂的眼神中重新出现一抹神采。
他……没有做错？
帮助别人是对的？
对，是对的！
卫涛与众人商量好计策后，看向季长安，笑道：“季同学，其实之前我瞒了你一件事，现在该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