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们南山派本是宇内五真,名震天下的堂堂名门正派,怎么如今成了这样,给我讲讲?”陆玄灵伸手按了按棋盘上的白色棋子。
“我们来下五子棋,一种新的下法,无论横竖斜,只要谁能率先连成五颗同色之子,谁就赢了。”
田嗣坐直身子,组织了一下话语,回到:“有些事眼下暂时不能给阁下明说,不过阁下若是答应助我山门度过此劫,我南山派必定会倾力相助!”
“实不相瞒,我南山派诸位长老,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就感应到阁下降临。据师祖推测,阁下命身奇特,非仙非鬼非人非神,又或者是仙鬼人神一身俱全。”
“我等刚要下山寻找,不知为何,忽然一股强大力量搅乱了天机,掩盖阁下的行踪。至此我们彻底失去了你的踪迹,只能隐隐感应到,你一直在南山之中。”
“我等落后一步,一定是有人捷足先登。师祖苦心推算,得知阁下将来必然要入主西京。所以师祖暗中让我们元神出体,入胎转世,而后又赶来点醒我们的记忆。”
“交代我们寻找阁下的踪迹。我南山派如今没落成这副模样,与某个无耻叛徒有很大的关联。不过那人非我能轻易言说。若是阁下想知道,可以等师祖到来,亲身讲明。”
一百五十多年前?陆玄灵心下一算,那不正好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么?他不动神色,继续落下一子!
田嗣看了看棋盘,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太擅长这种下法,不过他略微斟酌片刻,便想通关节,一边落子一边问道:“敢问阁下,当年先一步找到你的,是不是昆仑派哪位前辈?”
陆玄灵淡淡到:“他至今未曾现身,我也不能肯定!”
田嗣听后一愣,落下一颗黑子:“或许是那位前辈另有考量,动机非我所能揣测。阁下今晚现身,实在是我南山派莫大的机缘。”
他试探着到:“我——可否将阁下的消息,带回山门?”
陆玄灵手间动作略一停顿:“可以!不过你只能给最重要的那位说,其他人,我暂时还不想被他们打扰!毕竟你们南山派人多口杂,知道的多了,难免生事!”
田嗣连忙点头道:“我知道了!阁下放心!”不到几步棋,陆玄灵便赢了,田嗣似乎是摸索出了方法,两人再度开局。
陆玄灵支起一条腿:“你们两个进入将军府,真是煞费苦心。”修士无法进入朝廷重地,但若是有朝廷封敕,再加一府之主主动让其进来,就是另当别论了。
棋盘上走了不到几步后,田嗣摸清楚规则,下的越来越熟练:“我在府内诸多神通用不得,只能做普通人。阁下,既然我已经找到你,我也该褪去这具躯壳,回山复命去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阁下自可以与我师祖详谈!”
陆玄灵却到:“何必这么快就离开?你做活人不是做的挺好么,而且田平的家业,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子嗣来继承。所以,你以后就是田嗣。”
“在你这幅躯壳未曾老死之前,你就是将军府的长公子,你那师弟就是次子!”
田嗣抬头惊讶的望了一眼陆玄灵,默默点头,棋盘上他已经快要赢了。但微微迟钝片刻后,故意错放一子,将大好形势白白丢失。
陆玄灵执棋叹口气:“看来我还是不擅长任何棋类。你赢了就赢了,大胆走。我不是小气之辈,你只要有能力,尽情舒展便是,何必故意要让我?”
“一个月之后,我有一个聚会,这是请帖,地点写在上面。到时候你们来参加便是!”陆玄灵拿出一张帖子放在棋盘上,交代过后,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屋内。
“是!我等必然参加。”田嗣等到陆玄灵离开之后,忽的想到以那位弟弟的性子,现在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于是他披上黑色大斗篷,轻笑一声,以轻功飞出窗外。
满城飘雪,道路即使是夜晚也可以清晰可见,田嗣一路来到田忠的院落,悄悄进去。
一到卧室,就看到田忠只穿着衬裤,光着上半身,正被倒吊在房梁上。虽然对他没有伤害,但那股羞辱感,却让田忠满脸不忿。
田嗣悄然来到他身旁,现身后哈哈笑道:“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被倒吊在这?”
田忠见到田嗣的模样,竟是以真身出现,又惊又喜:“是你!你怎么过来了,快!快放我下来。快!”
怎知田嗣抱手站在一旁,开口笑道:“你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你说过多少次,要学聪明点,做人这么久你还没学会,让你这样清醒一下也好。”
他凑近蹲下来:“你知不知道今晚差点被你坏了大事!”
田忠一听,羞红着脸气到:“到现在连你也笑话我,刚才是我没想到那位的身份,要不然我怎么会攻击他?你快放我下来。”
田嗣脸上一惊:“你还出手打架了?真是长本事了?你在山中怎么打我不管,自有你师父教导你,但下了山,师祖可是说过要你安分守己,你竟然还敢乱来!”
“好在那位不介意!要是他被你惹恼离开,你知不知道,你会坏了师祖交代的大事!”
“凡人的高明处你没学到,倒是把冲动和没脑子学了个十足十。我看你真该吊在这,好好清醒清醒。”说完转身就走。
田忠惊到:“你不管管我,就这么走了?”
他咬咬牙,面孔神色一变,恍若真是一个不懂事的懵懂少年,连忙哭求到:“大哥!快帮帮我,我错了,求求你快放我下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我们是兄弟,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么吊着?”刚才还满脸不忿的田忠,此刻倒真像个哭哭啼啼的少年。田嗣转身,似笑非笑看着他表演。
田忠又哭又晃,将房梁拉的吱呀作响,面上眼泪长流,可怜兮兮的求饶:“大哥,你帮帮我,放我下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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