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它面前,被一阵充斥着腥味的劲风掀飞,有如丢甩玩偶般惬意。
它猩红的眸子里充满着暴戾之色,伴随着暴怒的巨吼,一股血腥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他一双黝黑的巨臂锤向了城墙,巨力之下,城墙一瞬间被锤的四分五裂,乱石纷飞。
张副将乃是武道四重天的高手,随着一声雷般暴喝,他一马当先提剑斩向了巨兽,剑似长虹,猛地劈中巨兽的毛皮。
但巨兽毫发无损,巨大的手臂犹如一座小山般直拍下来,声势骇人,尖锐的破风声骤起,它反手抓住了张副将的身子,双手使劲想要把张副将掐死。
巨兽锋利的爪牙探来的时候,张副将将剑横劈,竭力在巨兽手中挣扎,可巨兽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快要强撑不住了,脑袋里眩晕感越来越重。
在巨兽快要把张副将碾碎时,苏白最后还是动了,他口里默念清心咒,却想起了那个小和尚。
世间最神秘的圣地莫不是悬空寺,无人知晓它的方位,亦无人知晓这个存在到底是不是虚构的,子虚乌有。
那一年,悬空寺在世间行走的传道人与公子白在一个荒地上对弈。
和尚骨瘦如柴,一身破红袈裟顶着深陷下去的眼瞳,倒不想念经的和尚,反倒像一个骷髅。
蚂蚁吃完食便顺着袈裟爬上和尚的骨架,和尚也不抖开蚂蚁,如石墩般沉静,只是阴森的眸子里偶尔漏出几道暗沉的佛光。
棋局焦灼的很,纵横线相交处,黑白两字互相封死。
“公子白,你说蚂蚁爬上贫僧袈裟之上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和尚修闭口禅,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在公子白的心中回彻。
“无外乎是生老病死而已,蚂蚁不会在乎袈裟之上的人,正如人不会在乎头顶着的天。”公子白微笑,他深知和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也不像对待其他俗人一样说些平常话。
“若是这天这地也是蝼蚁,吾当如何?”和尚眼睫缓缓一眨,一颗黑色棋子缓缓地从棋瓮中升起,黑子落定,所有的白子瞬间崩碎,而公子白凝视着黑棋,静默不语。
荒地寂寥,大道独行,孤寂的很。
在和尚走后,他给公子白留下了一道清心咒,那一世,他的道比不上和尚的道。
……
七条狰狞的雾链,宛若银河匹练暴射而出,砸落在凶兽身上,阵阵沉闷声回响,凶兽被砸倒在地分别张副将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一下子被松开,他落地翻滚了一下,还是不死心的将剑刺向了巨兽的胸口,可巨兽的胸口硬比岩石,无论张副将如何用力都刺穿不了。
七条雾链势若惊雷向巨兽掠袭而来,从四面八方缠住倒地挣扎的巨兽。
吼!
巨兽发出暴怒的咆哮,狰狞的面孔之上尽是暴戾之色。
苏白控制着七蟒化生手,此神通无需灵力,只需操控者的体力,但苏白乃是凡躯,力道哪比得过有着一身蛮力的巨兽,他的脸上逐渐泛起一抹苍白。
虽说七蟒化生手修炼到后头,只需要这一招就堪比先天修道士,但也需吞噬数万束七蟒共葬花才能达到此等程度。
而苏白在安山营只找到了数百束七蟒共葬花,此神通的威力远远比不过书面上描述的那般厉害。
“撤,你们有多远就走多远,我来拖着它。”
苏白冷漠的看着不断挣扎的巨兽,虽说他杀不死它,但它也杀不死他,若实在没办法,他还有最后的倚仗。
张副将被军卒扶着,伤势极为严重,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可他却迟迟不肯离去,虽说巨兽已经被苏白控制了下来,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不能坚持多久。
“你们走吧!我是修道士,你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的。”苏白见张副将还不肯离去,分出心神解释道。
“可是我们退了,置东州百姓于何地?苏先生,我们当真不能退!”张副将语气坚决,势不后退。
“不必多说,这巨兽我替你们挡着便是,我保证不让它犯东州哪怕是一亩地。”
“可是……”
还未待张副将争辩,他身后的一条雾链突兀而来,就把他击晕过去。
“走!”
军卒们不敢忤逆苏白的命令,顺着苏白的指示,便带着张副将先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