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也是仗着县老爷的官威,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俗话说宰相门前九品官,门房下人虽然并无任何职位在身,可能够担当这一位置的无不都是主人家信任的下人,平日里能见什么人,该说在不在,那都是有讲究和吩咐的。
对于刘成将这种往日里名声不显,既没关系又没后台,能力更是平平的兵丁,他根本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和表情。
刘成将也是在公门多年,知道对方的心思,于是也不废话。
直接从怀中把那深藏已久的银票递了过去,这份足以抵他半辈子薪俸的银子交出去,动作不仅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反而带有一种朝圣般的隐隐兴奋。
二十余年浑浑噩噩,在公门之中笑脸迎人,勤勤恳恳的做事,却没有一个人记住他。
就连平时接触最多的赵捕头,也只记得他叫小刘,名字问了一遍又一遍,刚问时他是受宠若惊,再多问了几遍之后,受宠若惊就变成了一种厌烦和怨恨。
他厌烦回答这个问题,却不得不若无其事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回答。
他怨恨明明最辛苦最危险的事都是自己做的,旁人却连他的一个名字都记不住。
功名富贵他就不奢求了,可是最起码做人的尊重总要有的吧!
“城中报案的那个胡商,与任青早就相识了,是他们设计把方真人骗出了城,这二百两是他们交易马匹的银子,想要收买我为他们传递消息,县老爷很重视这件事情,你速速通报,不愁赏赐。”
那门房下人一听说事情与朝廷的钦差真人有关,顾不上抱怨转身就要走,刘成将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这个二十年来默默无闻,任劳任怨,老实木讷的兵丁,此刻脸上带着像是害怕,又像是高兴的复杂表情,整个人都仿佛处在一中颤栗的状态,身子微微颤抖,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感觉:
“我叫,刘成将!”
内心深处有一种异样阴森的感觉油然而起,门房下人看着这个往日里毫不起眼的兵丁,目光悚然的点了点头,急急忙忙的去找县老爷禀告了。
任青抿了一口茶水,望着衙门如潮般涌出的官兵,嘴边露出一丝大魔王一般的微笑:
“天道难修,人心难测,方大真人你欠我一部五雷天心正法,事情完了记得补上。”
方幽明闻言道心立刻就有不稳的趋势,大叫道:
“贫道什么时候与你打赌了?简直就是满口胡言.....”
奈何任青对这些反驳的话一句也不听,直接扔下银子远远跟着前方官府的兵马出了门,她往外走了几步,可身后的方幽明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任青转身温和的对他笑了笑:
“方真人可千万不要掉队,不然真的会死人的。”
方幽明心头警兆大作,只得起身跟着任青出门,其实任青的这句话并没有吓住他,真正让他警兆大作的,是她那张看似温和下,杀机昂然的阴狠杀气!
与昨晚树林中的那一战相比,任青此时身上的杀意好像更加的深沉内敛了几分,方幽明盯着任青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不是代表着,任青的心魔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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