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为什么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二爷爷会这样做,明明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送上门了,二爷爷却仍坚持要让自己进献龙神。
其实不止她不懂,许多村民也不懂,只有少数几个上了年纪,见过些世面,有了城府的,隐隐能猜想到村长心中想法。
一名村民听着茵茵的哭声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刚刚拉了下老村长的袖子,却被这个老人野蛮又粗鲁的甩开,好像对这个决定铁了心要执行。
“把茵茵带去祠堂,好生收拾打扮,明日到了时辰就送到祭祀的江边。”
村长没有理会那个小丫头的挣扎哭闹,他在村中多年的威严压住了所有异声之后,笑容温和的对任青道:
“姑娘,是我赵家村待客不周,让你受惊了。”
任青慢慢的从地上重新站起来,伸手一招,便将那支剑匣重新抱在了怀里,把几名本来要前来搀扶她的村妇给吓了一跳,僵直在原地不敢稍动。
隔着雨幕,任青沉默的望着村长,仿佛要从他脸上的皱纹和笑容上,直直望透透的内心深处。
其实对于周围的提议,还有那些村民的想法,村长未尝没有心动过,可是他到底是个在村落中担任了几十年土皇帝的角色,目光着眼处并非仅局限于一村一户这么狭小,对于事情想得更深,也更多。
自从在王老黑院中见到任青的那一刻起,村长就认定了她是豪门大族才能培养出来的深闺女子。
后来任青将十几个青壮都扔出院子的时候,村长在心中就更加的肯定了。
一个是穷苦人家的卑贱小女,一个是高城大族的千金小姐,谁该进献给龙神祭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就算茵茵的计策再高明,再狠毒十倍,任青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替罪羊,何况这种浅薄的蒙汗药力根本就晕不住任青,要不是她疏忽大意,就连这片刻的昏沉无力都不会有。
雨依旧下着,任青眉心细线印记显现,周身被雨水浸湿的衣服忽然在气机的烘干下升腾起了一阵白雾,烘干了潮湿的衣服。
长匣抓在手中,剑吟声隐隐震荡,杀意森然显露。
行走江湖的大侠都讲究一个路见不平,可是为什么轮到了任青路见不平而拔剑的时候,却生出这么多腌臜东西?
望着被雨水淋湿,楚楚可怜的王茵茵,望着四周好像纯善安良的赵家村民们,什么大侠拔剑,路见不平的,任青只觉得意兴阑珊。
有那么一瞬间,任青很想起念一剑,将这群各怀心思的狗东西全部杀掉,可是正常人的理智却告诉自己,这群人罪不至死,自己不应该这样大肆杀戮。
对着一群胆战心惊的村民,任青抱着剑匣,原路返回,扔下一句“再也不当大侠了”。
留下村民与村长们面面相觑。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任青直接去了荒山中镇压剑匣异动,随着任青的境界日渐衰落,剑匣越来越有挣脱管制的趋势,每日都怠慢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