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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开公司③(1/2)

    梁溪发现,自己对于余嫣然的三观,每次刷新的都不够彻底,因为就在下午上完课后,余嫣然就主动找到了梁溪,说已经差不多和周经理电话里谈好了,并且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额外组织了一场晚宴,邀请的对象就是天成教育的的全体职员。

    同时临时通知天成教育所有兼职老师和上课的学生,今天临时放假一天。

    梁溪发现余嫣然下午回去之后,在学校竟然临时又换了第三套衣服,这一次是一套华贵的晚礼服,高贵,典雅,华丽,性感,这样一身出场,梁溪相信今天晚上绝对是最闪耀的明星。

    周经理也对晚宴的全体员工召集和学生老师的临时放假的执行,非常高效的完成了。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人了,不怕家长的投诉。

    余嫣然今天订的包厢在锦味坊,是锡城一家有名的高档餐厅,距离万达广场不远。本来梁溪想开车去,一辆新车刚上手,总想多开开。但余嫣然说,像这种晚宴,晚上肯定会喝酒,所以就不要开车了,梁溪已经无证驾驶了,再醉驾,真的不想活了么?

    梁溪想想也是,反正就地铁三站路,快的很,于是干脆直接坐地铁过去。

    但是当梁溪跟着余嫣然去坐地铁,这才发现自己漏算了一点,余嫣然这一身高贵,典雅,华丽,性感的晚礼服在地铁上,配上她本身丽质天成的容颜,自从出校门,到进地铁站,几乎都是在注目礼下过来的。

    甚至还有好几个市一中的小男生,激动雀跃的跑过来和余嫣然打招呼,问小余老师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晚会什么的。

    余嫣然也很大方的承认,并且直接说,自己参股收购了学校不远的天成教育,今天晚会的内容,就是这个。如果你们有补课的需要,可以过来找她。

    余嫣然的用词非常得体,完全没有营销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描述事实,但效果却比很多专业的销售经理好得多,当即就有几个学生表示自己一定回家跟家长说,要改过去补课。

    余嫣然又微笑着说,如果可以,请他们帮忙在同学们之间宣传一下。

    美女老师的力量是无穷的,当即就有几个男生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在班里帮忙推荐,甚至还说自己有几个铁哥们,也肯定拉过去云云。这一趟地铁途径市一中,这个时间点,有很多不需要上晚自习的学生放学回家,这里的聊天立刻引起了更多学生的注意,并加入进来。

    其中有一个高三女生表示,当初没有分到小余老师的4班,非常遗憾,如果能够参加小余老师的课外培训班,聆听小余老师的教诲也是极好的,所以一定会去。

    甚至还有一个男生,说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有他们的生物老师,在班里向他们推荐了天成教育,说是小余老师有份,质量很好、非常负责、颜值非常高之类的,简单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除了贵,就没有其他任何缺点了。

    原来今天下午回学校,小余老师就在教师办公室喊了自己关系好的,正大光明的把天成教育的事情说了。她是教育局长的千金,只要她自己肯放下心理包袱把话说出口,立刻就有好几个老师响应。

    并且小余老师当即承诺,如果有人跳槽愿意来,至少直接加薪10%,小余老师的人缘在教师组很好,那个生物老师回到班里,就兴致勃勃的把天成教育给狠夸了一通,估计到了明天,就会有更多的老师提到这一茬了。

    当然,最多的用词就是小女生眼睛冒着星星的赞叹,“小余老师,您好漂亮”。以及小男生想说,又害羞说不出口,将小余老师的倩影记在心里,作为自己的梦中情人。

    这一路上,师生之间其乐融融,除了把孤零零的梁溪凉在一边,竟然没有任何违和感。

    出了地铁,被当了一路透明人的梁溪,有点不舒服的问道,“我们难道不能打车过去么?一般穿得这么正式,就算可能喝酒不能自己开车,打车过去总行吧,挤地铁不好。”

    余嫣然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我们学校又是市区的黄金地段,打个车半天还不一定打的到,我们这一身站在大马路边半个小时,就好了?何况三站路,地铁很方便,顺便我们还做了广告。唉,你不知道,想要买房子的人,必须很拼啊。”

    梁溪无言以对,因为余嫣然说得很有道理,只好说道,“没想到你以前从来不弄补习班,现在这么打广告,反响这么大。”

    见梁溪有些生气,余嫣然挽着梁溪的手,发嗲的娇笑道,“好了,小爸爸,你是不是因为被当做透明人不高兴了,今晚我满足你就好啦~”

    这事虽然梁溪很喜欢,但这是在地铁站的出口,人来人往,被余嫣然这么娇滴滴的一句,梁溪害羞的脸竟然有点红。

    出地铁站,就是万达广场,锦味坊距离万达不远,走路可到。不过余嫣然不急着立刻走,留在地铁口附近,像是在等人。

    两个人等着无聊,想起今天晚上的晚宴,梁溪觉得肯定会发生点什么,问道,“你等会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余嫣然一边手机微信回复着谁,一边答道,“对啊,所以说宴无好宴,以后别人喊你去吃饭,一定先要考虑清楚。”

    梁溪点头,又小激动的问,“那你是打算怎么收拾小辣椒么?”

    余嫣然把自己的定位和出站口号发了过去,收起手机,自信满满的对梁溪说道,“像李友乾那样。”

    梁溪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要不要这么狠。

    但随机想起什么地方不对,疑惑的问道,“她是女的,她没有啊”。

    余嫣然先是不解的问,“没有什么”,随即明白过来,好笑的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像李友乾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友乾好色成性,我就阉割了他的弟弟。小辣椒既然喜欢脱,今天晚上我就让她脱个精光。”

    梁溪两眼放光得问道,“脱个精光,这么刺激?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合法的,还是违法的?”

    余嫣然准备做坏事的看了他一眼,飘了一个小眼神,意思是让梁溪自己去体会。

    梁溪想起今天下午那美妙绝伦的躬身,看到的两个奶球,虽然有可能是因为重力加持的大小,但尺寸还是非常给力。竟然莫名的兴奋起来,对今天晚上的晚宴的精彩也充满了各种期待。

    余嫣然看着梁溪在自行脑补,贱贱的小样,觉得好笑,也懒的理他,任由他去自由幻想,并不打扰,只是专心等人。

    没过一会,她要等的人就来了。

    余嫣然笑盈盈得和其中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打招呼道,“汤叔叔好。”

    然后又和旁边一位精干的中年男人打招呼道,“您好,您一定是纪叔叔吧。”

    四人一番寒暄,经过相互介绍,梁溪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位略显颓废、两鬓斑白的老人,竟然是汤依维的爸爸,汤为国,锡城市的前教育局局长。按道理他应该和余嫣然是敌人,但谈笑风生间,就像汤为国才是余嫣然的亲生父亲一样。

    梁溪家和汤依维、汤为国从小就在一个小区里生活,虽然汤为国忙于工作,但梁溪小时候见还是见过的,刚刚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实在是因为现在的汤为国和梁溪记忆当中的汤叔叔差别实在太大了!

    梁溪是初中时搬离原来那个小区的,对汤为国的印象止于自己五六年前的记忆,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明白不是相貌变化大,而是整个人的精神气质不一样了。以前自己记忆中的汤为国,永远是风尘仆仆、充满干劲、有做不完的工作一样,但现在的汤为国,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颓废、祥和的混合体,反正就是没有了精气神。

    而在他旁边的这位纪叔叔,正值壮年,是本区的国家税务局稽查科科长,叫做纪清风,给人的感觉即如清风正气般的舒服,又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凌然正气。梁溪第一眼见到,倒觉得很像五六年前的汤为国!

    说起纪清风和汤为国的第一次结识,是好几年前,纪清风在一次稽查当中,坚持原则、依法办事,不给上面领导写了条子的企业放行,得罪了领导,本来是要倒霉的,可是汤为国听闻了此事后,虽然不是一个系统,却托人帮忙求情,保下了他。

    但那一次两个人并不认识,纪清风一身正气,反正顶撞了领导之后,做好了降级、丢官的心里准备,还是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一切不去管它,甚至都不知道有人替自己求了情。汤为国也从来不图什么,这个忙帮过了,也没有去和纪清风说过,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个不知道,一个忘记了,这事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两个人一直到3年后的一次党校学习,偶然再次相遇,纪清风和汤为国为彼此的气质吸引,为对方高贵的品格所折服,从此引为忘年之交,攀谈之中,两人这才发现早在5年前,两人其实就已相识,只是都不在意罢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汤为国和纪清风在接下来的交往中,甚至连逢年过节送个礼都没有,最多是发个信息,有时候忘记了,也就忘记了,是彻底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只要有事,比如今天余嫣然找到汤为国,一个电话,纪清风就来了。

    而且两个人除了机关配的公车,执行公务之外,自己都没有车,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两个人都是坐地铁来的,因此余嫣然这才一直等在地铁口。

    人到齐了,余嫣然就带着三人朝锦味坊走去,锦味坊是锡城的顶级食府,当然价格不菲,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宴请过汤为国和纪清风,但没事两个人都不会来。

    一路上汤为国拉着梁溪,聊了他很多小时候,梁溪发现虽然自己和汤为国不熟,但原来汤为国对却自己挺熟的,一路上对自己儿时的丑事如数家珍,估计都是汤依维在她爸面前说的。

    因为今天晚上的主题是接手天成教育,四个人的话题理所当然的就转到了这家公司上。

    梁溪问道,“汤叔叔,您原来是管教育这一块的,我们要接手的这家天成教育,您了解么?”

    汤为国微笑着点头说道,“小梁溪,这家天成教育,在我当教育局长的时候,就很有名,你知道么?”

    梁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问道,“汤叔叔,是好的有名,还是坏的有名?”

    汤为国说道,“这家天成教育的老板叫周海峰,是重庆人,早些年在工地上做包工头,因为工人出了事故,赔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那时候和他一起出来做工程的另一个包工头,比他大三十来岁,有一个患先天性肥胖症的女儿,嫁不出去,周海峰说自己愿意娶她,只要那个包工头帮自己还清外账,并且再给一笔钱重新开始。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同乡留答应了。”

    梁溪想起今天下午在办公室看的照片里,那个周海峰身边肥胖的女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梁溪好奇的问道,“汤叔叔,那后来呢?”

    汤为国说道,“后来,那个包工头就帮周海峰盘下了这家天成教育,原来的生源、师资都是现成的,周海峰有小聪明,虽然工程和课外辅导完全是两个行业,但也被他混的还行。这些情况之前嫣然就问过我了。”

    梁溪了然,原来这家公司之前是这么回事。

    四人一进大堂,就立刻有一名服务员主动过来迎接,余嫣然订的包厢在二楼,报了自己的预定手机号码,服务员查了一下,立刻找到了房间号,带着他们上楼。

    锦味坊的整体装修都偏金、黄色,灯是橘黄色,地砖是金渐变白、黄色,天花板的吊灯是金色的,服务员的服装是黑底、红纹、金边,就连拿在手里的手机,也都刻意套上了一个金色的手机壳。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四人走到二楼的一扇金灿灿的门前,梁溪看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百合厅”。余嫣然让服务员和梁溪三人等她一会,又带着服务员下楼,神神秘秘的又说了一番什么话,并且付了小费。再上来时,和余嫣然一起的已经是另一名服务员了,余嫣然这才说好了,让服务员去开门。

    服务员先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才推门而入。

    等到他们进门,天成教育的周经理,以及7名正式员工,外加锦姐都提前在了。余嫣然请客,周经理一点不敢托大,虽然说好是6点,但5点半的时候,周经理就已经带着全体员工整整齐齐在这里等了。

    还好京味坊作为顶级食府,包厢里的电视、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大家玩玩手机、看看电视、KTV音乐,甚至还有一台健身的跑步机,所以虽然提前了半个小时,大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本来锦姐这种临时工,周经理是没打算让她过来的,但今天下午在门口时,偶遇锦姐和梁溪认识,梁溪又是余嫣然带在身边的学生,所以临时决定把锦姐也带来。

    余嫣然四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进门,周经理就赶紧从KTV台上,放下话筒,笑盈盈走下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周经理满面春风的迎过来,先是伸手和余嫣然握手,感谢的说道,“小余老师,你好,你好,哎呀,我请你帮忙,你还这么客气的请我们吃饭。”

    一众天成教育的员工,知道这一两个月的接手转让事宜,终于要进入尾声了,都纷纷过来和余嫣然寒暄,并把目光投向余嫣然身旁的三位,特别是小辣椒和茜茜小公主。

    余嫣然和她的幕后老板,就是将来她们的新老板,决定着她们的命运。三人之中,梁溪今天下午大家见过,明显只是学生,剩下的两位,看着都像。

    余嫣然淡淡的和周经理勉强算是握了握手指尖,笑吟吟的说道,“今天我把你的情况和委托我的人说了,告诉我价格什么的没问题,只是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今天晚上需要解决一下,大家吃顿饭,把话说开,把事办完,明天就可以交接了。”

    周经理喔了一声,心想是什么历史遗留问题呢?只要不耽误自己收钱走人就好。

    周经理和余嫣然握完手,走向旁边,梁溪下午他见过了,两个人也笑着握了握手。

    然后是汤为国,汤为国是前教育局长,别人不认识,他周经理当然认识,心想余嫣然不但是现任教育局长的千金,而且还搬来了前教育局长这尊大佛,果然是不敢惹、惹不得。

    虽然汤为国已经卸任了,但周经理还是一口一个局长叫的亲切、真诚,大家被周经理这么一叫,误以为是余嫣然她爸,更加不敢怠慢。

    这时候小辣椒也跟在周经理后面,笑盈盈的迎接余嫣然四人,想要握手,但余嫣然懒得搭理她,让她很没面子。又听见周经理喊局长,心想莫非这位就是余嫣然他爸亲自来了?于是没面子归没面子,但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当周经理和最后一位纪清风握手的时候,明显一愣,这个人他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犹犹豫豫间,握手的动作就慢了很多,伸出去的手就像是慢动作播放,纪清风一点也不急,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周经理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伸手,疑惑的握手,然后慢慢的摇,大家都觉察出了诡异,不解的看着这一幕,然后纷纷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让周经理表现的这么奇怪。

    只有余嫣然和汤为国好整以暇的样子,当做什么都很正常。

    天成教育的众人心想,莫非这位就是真正收购他们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么?看起来年轻有为的样子,确实很像。

    忽然,天成教育的小叶会计惊叫一声,说道“呀,纪科长?!”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叫声太突兀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周经理也终于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是谁了,脸色唰的一下煞白,这那里是什么幕后大老板,竟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纪阎王?!”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道,“不是,不是,纪科长,您好,纪科长,您好!”

    周经理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哆嗦了。原来这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因为他确实从未见过纪清风,但有时候和会计去税务局办事,又经常能够在税务局最醒目的地方,看见纪清风的照片,并且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让人过目不忘。

    每一次见到那照片,周经理都会感觉如芒在背,印象深刻。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心想今天晚上纪清风来是做什么?他可是锡城里号称纪阎王的存在。

    纪清风无所谓的继续牵着周经理的手指尖,礼貌性的把握手这个动作做完,就和余嫣然、汤为国、梁溪一起,当仁不让的去主席坐了。

    这种场面,这些年来,自从他依法办事、绝不徇私舞弊、从不贪污受贿的名声鹊起之后,就见多了。以前还有人会想向他行贿,现在他只要从对方听到他名字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企业有没有问题了。

    梁溪笑着和茜茜小公主打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茜茜小公主也认出了梁溪就是今天下午过来的学生,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礼貌的向梁溪点了点头。

    然后余嫣然、汤依维、纪清风依次坐下,周经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刚好就坐在纪清风的旁边,这让他更加浑身不自在,就像一把利剑盯着他,随时可以把他刺穿一样。

    这时候,却听纪清风不咸不淡,悠悠的说道,“周经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周经理都想哭了,心想,不做亏心事确实不怕鬼敲门,但问题是我做了亏心事,心里当然怕啊。

    小辣椒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理所当然的在周经理的旁边,这是天成教育的惯例了。

    接下来的晚宴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但因为刚刚的变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周经理一会看看余嫣然,一会看看纪清风,一会又看看汤为国,一时间千百万个念头涌上心头。

    第一反应,他觉得余嫣然是带着纪清风来杀价的,让自己少收点钱把这家公司转让给她。但随即想到,如果纪清风能够这么轻易,随随便便就连一个教育局局长女儿的面子都要卖,就根本不会那么可怕,他可就算是省里的那位李高官都不给面子的人啊!

    第二个可能,周经理心想余嫣然的幕后老板不会就是纪清风吧。但又觉得这个想法更加疯狂!更加不可能了!

    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余嫣然4人,和茜茜小公主、锦姐谈笑风生,小辣椒偶尔说上两句,天成教育的其他人看着周经理的脸色极差,各个埋头吃饭,毕竟不管转让成不成功,看这情形还尚未可知。但至少现在周经理还是他们的老板。梁溪看向茜茜小公举和锦姐之外的人,发现她们只管埋头吃饭,没有任何想要做出头鸟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大家按部就班的吃菜,按部就班的举杯,按部就班的相互说着客套话,整个包厢的气氛热烈且冰冷。

    于是这顿饭饭吃的极快,一直快到最后,周经理知道今天这事肯定躲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很光棍的问,“小余老师,今天到底是个什么道道,您直接划出来吧,我接着就是。”

    梁溪心想,好戏果然来了,就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其他人也见好戏即将上演,纷纷假装不经意,或者认真的看过来。

    余嫣然却摇头说道,“这事我不专业,还是请纪叔叔说吧。”

    周经理和众生人都把目光转向纪清风,纪清风大场面见惯了,当年即便是在省里,李高官对他点名批评,他也能在会场里,顶着李高官的脸以法理、法条据争,把李高官说到下不了台,但又对他无可奈何,因为纪清风说的全对!彪悍程度堪比现代海瑞,当然不会再这里怯场。

    纪清风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道,“周经理,赚完钱就要走了么?我怎么记得,你的税款账户上,这五年以来,一分钱税款都没有交过啊。”

    周经理心里咯噔一下,汗珠都下来了,赶紧辩解说道,“国家有政策,对小微企业有税收减免,我们也是依据政策来的。”

    纪清风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盯着周经理,周经理被他盯着发毛,更加紧张。

    然后就看见纪清风从容的在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笑盈盈的递给周经理。

    周经理只是看到那叠材料最上面的第一张报表,就已经吓的魂飞魄散,纪清风又伸手向他递了递,周经理只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接过来,但又不敢继续向下翻。先是看向身边的小辣椒,小辣椒赶紧缩头吃菜,又看向自己的会计小叶,小叶马上摆明立场说道,“纪科长,这一切都是周经理让我干的,少交的税款,一分钱也没到我的口袋里啊!”

    纪清风含笑点了点头,示意那位小叶会计稍安勿躁。

    周经理拿着这叠材料,翻了几张,这上面的内容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根本不用看,但还是得假装在看,其实是在思考对策,应该怎么说。

    梁溪凑到余嫣然耳边,小声问道,“这么厉害,才半个下午,这么一叠材料就准备好了?”

    余嫣然小声回道,“半个下午怎么可能。我既然之前就想要接手这家单位,那么这家单位的底细,我当然要摸清楚,所以从一开始,就请汤叔叔帮忙找人查这家公司的贷款、欠账、劳保一些情况,当然其中就有税务情况。”

    余嫣然又补充道,“还有汤叔叔刚刚来时和你说的那些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工人出事,就可以让他周海峰赔个倾家荡产?他真的那么好心么”

    梁溪摇头,表示不知道。

    余嫣然继续说道,“因为他一开始根本不想赔钱,而是花了几千块,找了几个当地的地头蛇去收拾对方家属,没想到前面的功课没做足,对方到他工地上只有一个过来打零工,但其实是一村人一起本城打工,他的工地上出了事不但不赔钱,而且还找混混去收拾家属,有同村的人就帮忙出头,后来就引起了群架,死伤了好多人,引起市里的注意,电视台还做了报道!市里点名要周海峰承担这件事的全部责任!所以根本不是一个工人的事故,就让周海峰赔个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而是那一次的群架死伤好几十人,市里全都算在了周海峰的账上,这才让他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梁溪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这次周海峰怕是撞到余嫣然的枪口上了,可是怎么收拾周海峰,也是一个问题,今天晚上,这把枪,余嫣然明显选择了纪清风。

    只是没想到汤为国虽然人下台了,能量依然还在,可以喊动纪阎王来帮忙。

    但梁溪立刻想起纪清风的性格,明白过来,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友乾、老余局长那一帮人会因为利益混在一起,而汤为民、纪清风这样的人,也会因为对彼此之间的赞赏与肯定,而成为莫逆之交,并且关系比老余局长、李友乾以及他父亲那种关系,更加牢固,绝对不是因为你在不在台上,有没有权势而变化。

    其实别看李友乾他父亲现在权势滔天,其实身边不过都是如老余局长这般趋炎附势之徒,只要上面有个风吹草动,下面立马土崩瓦解,反倒是汤为国这种人,平常交朋友平平淡淡,但都是正人君子之交淡如水,对彼此真心诚意,不会因为老汤局长不再是局长,而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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