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松亲切地问：“他们让你做公关小姐，接待贵人，答应给你多少钱呢？”
朱红霞知道不说不行，但不能说实话，否则，对她和张总都不利：“张总说，让我做一次公关，接待一个贵人，就给我五百元钱。要是我能哄贵人开心，贵人表示满意，另外还有奖励。”
“贵人，嘿嘿，多么动听的名词啊。”王天松自嘲地笑了，“我也是贵人？哈哈，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不是在恭维我们，而是在讽刺我们。”
“不，不是的，这是对你们的尊称。”朱红霞争辩说，“贵人，有当官的，也有做老总的，还有社会名流，统称为贵人，以前都叫达官贵人嘛，我觉得还是很恰当的。”
王天松埋怨说：“还是大学生呢，这个词也不知道？这个词很旧，也很土，让人听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朱红霞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出道接待第一个贵人就这么不顺利。不光是不顺利，还很尴尬很难过呢。唉，下面的四万元钱肯定要不到了，这个帅哥太厉害，好像不是男人，没有欲求似的，真让人扫兴。
怕吓着这个绝色女生，王天松咧着嘴角，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朱红霞，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说实话。”
“谁说的呀？”朱红霞忽闪着眼睛说，“我都是说的实话。不信，你可以问张总去。”
王天松微笑，喝茶。凭借职业的目光，他感觉朱红霞的心灵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清纯，那么高雅。应该要教育一下她，至少应该提醒一下她，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另外，她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张小军。也许不只是让她来公我的关，还会让她去公其它官员的关。你能自制，别的官员能自制吗？
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也为了挽救和教育这个有问题的漂亮女生，他还是要进一步启发她，引导她。
于是，他带着怜香惜玉的温和口气说：“朱红霞，你坐下，不要怕，啊。我们随便聊聊，好不好？”
他先要缓解一下朱红霞的紧张心情。待朱红霞怯怯地在房间里的牌桌边坐下，王天松才微笑地看着她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我是一个官员，看人，看事的目光，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错的。”
朱红霞也认真起来，收敛起调皮的神情，屏住呼吸，张大眼睛看着他。
王天松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你如实告诉我，以前有没有接待过别人？”
“没有，真的没有。”朱红霞有些发急地说，“我。”
“好，那就好办了。”王天松高兴地说，“我再问你，他们到底答应给你多少钱？我知道，绝对不是你刚才说的五百元，这个行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朱红霞低下头，咬住嘴唇不说。她知道说出五万元一次交易费，性质就严重了，也是很丢脸的。
王天松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可以站起来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那张全自动麻将牌桌边，在朱红霞对面坐下来，这样就显得更加亲切了，像一家人一样。
王天松像一个大哥哥看着小妹妹一样地看着她：“这个你不说，我就不问你了，因为你实际上没有接待成功，就没有拿到钱，性质就不一样。你还没有失足犯罪，还是一个纯洁的小美女，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爸爸妈妈的好女儿。”
说得朱红霞笑了，眼睛里却涌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嗯，你后悔了，这就更好。”王天松看到她鲜花一样的笑容，心里就生出一股爱怜之情。看到她眼睛里涌出泪水，他心里更加开心，“你的本质是好的，差点被他们拉下水。幸亏第一个遇到的是我。否则，你的身心，你以后的人生，就会发生质的变化。”
朱红霞一边用手背抹眼睛，一边点头，含糊地说：“你是，一个，好哥哥。”
说着，她竟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诉说，“从小时候起，我就懂得自尊，看重贞操。我长得漂亮，追的人多，但我都没有，理睬他们。长大了，到了高中里，社会上就有人，要包我。还有人，愿意出两万元钱，开我。我都把他们骂走了。到了大学里，我爱上了一个男同学，他很有才华，但家里，跟我家一样穷。我们过得很拮据，就开始羡慕有钱的同学。有次，我们在他的宿舍里，偷吃了禁果，我失去了那个东西。所以上个月，一个女的找到我学校，说是星探，我才跟她走的。”
“星探，女的？”王天松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看着朱红霞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他心疼得什么似的，就有了想过去抱一下她的冲动。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怕一抱她，就失去控制，也怕这里暗中装有探头。刚才，朱红霞说的“星探和一个女的”这句话，让他警惕的弦绷得更紧了。
于是，王天松像哄小妹妹一样，轻声哄着她说：“朱红霞，快不要哭。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探头和窃听器。”
他转着头在房间里寻找起来，找来找去，没有发现，却还是不放心地压低声说：“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话，换个地方，否则，对你不好。”
朱红霞点点头。
王天松声音更轻地说：“我先下去，在下面停车场上的一辆别克轿车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