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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杂事之章(1/1)

    自上次畅聊之后,谭峰似乎很忙,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他也比较忙,我也就没有找他。只是有一次叫他给我推荐两本书看看,他就先给了我三岛由纪夫的作品清单,有他的《金阁寺》、《潮骚》、《丰饶之海》、《假面自白》、《爱的饥渴》、《禁色》这六部作品。除了《丰饶之海》,其它五部我在谭峰演讲之后自己就借来看了。我那时因为看到《丰饶之海》篇幅较大,所以没有涉猎。这一次既然谭峰推荐,我就开始看起来。我反正时间充裕。

    还真别说,三岛由纪夫的作品确实有他的魅力。但就他的文笔来说,那是相当的好。他的比喻可谓随手拈来,而且用得十分贴切,简直可以说是妙不可言。我在他的作品中摘抄了不少我认为写得十分优美的句子,这里不妨放上一两句:“聪子觉得这一轮圆月仿佛就是赫然钉在天上的他们罪恶的徽章”,这句就是自三岛由纪夫的《丰饶之海》;“我们走的不是路,而是断桥”,此句也出自同一部作品,是说我们的人生没有回头路,因为你一走过,后面的路就断了,所以三岛将其比喻为断桥;“每当看到晚霞的灿烂辉煌,看到火烧云翻卷奔涌,就觉得‘更美好的未来’之类的呓语黯然失色”,还有“历史总是一面满足某些人的愿望,一面违背某些人的愿望。无论多么悲惨的未来,也不会违背所有人的愿望的”;还有“所谓生存,从命运的角度来看,就是和被愚弄一样。那么人的存在是什么?本多在印度已经深深领会到,人的存在就是不如意”。我摘录了好多好多,这里恐怕不要一一例举了。只是我对三岛的喜欢,不得不多放几句,我多希望读者诸君能够去看看他的作品。

    《金阁寺》也就讲了一个叫沟口的口吃青年烧掉了金阁寺的故事。故事其实很简单——据说是以金阁寺被烧的现实原形来写的,三岛却将它演绎得十分精彩。特别是内屈足的伯木与沟口的交往,贺川的死都很有看点。三岛热衷于存在这一主题,如果人们忽视了伯木的内屈足,而把他当作正常人对待,就像忽视了伯木这个人存在一样,对此伯木是无法容忍的。还有,文中有提到烧掉金阁寺似乎能改变世界,意思是原来的世界里面是有金阁寺的,烧掉之后,在后面的世界中便没有金阁寺了。似乎确实是这样,被烧掉的金阁寺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也就意味着烧掉它的人改变了这个世界。从此,我便知道了另一种改变世界的方法,那就是毁掉这个世界里存在的东西。而有些人就热衷于这样的改变世界的方法。我因此而大胆的认为三岛的自杀也出自这个原因。杀掉自己,便改变了世界。使得原来有三岛由纪夫活着的世界变成了没有三岛由纪夫的世界。他想体验的是自己亲自改变世界的过程,是以自己的意志来改变的过程,而不是到老死掉或意外死掉这种非自己意志的改变世界的过程。

    对三岛的讨论还有很多,但我这里不作过多的叙述,毕竟这种问题并不是在小说里来处理的。

    大约四周后,我们又有了一次吃饭的机会。这次我们去的是川菜馆,点了三个菜。十分想念的回锅肉,还有鱼香茄子,此外就是坩埚鸡。我们还点了四瓶啤酒。

    聊天中得知,谭峰最近得了国奖,原来他上学年平均绩点第一,经过答辩,获得国家奖学金。虽然钱还没到手,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不会有什么差池的,只是等时间罢了。所以他很高兴,这才请我吃大餐。说实话,他能想到我,我很感动。

    至于他最近忙,那是因为他当了一个干部,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总是显得很忙的样子。因为他一方面忙学习,另方面又要搞好学生工作。

    另外他还说,在大学追求的女孩有眉目了,只要再加把劲儿,应该就能追到手。他还叫我也抓紧时间找一个,我只笑笑。

    此外他还跟我说,叫有时间跟他们去一趟苏州,去玩两天。我于是回答可以,说到时候叫我就行。

    这天我们吃得很开心,聊得也很投机,我们的关系也越发亲密。尤其我喝了酒之后,话更多,更容易阐述肺腑之言,聊起来再没什么顾虑。这顿饭后,我们俩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朋友,如果先前还不算的话。

    这顿饭的其它细节之处,我不再作介绍。重点我已经列在上面,这里不费笔墨了。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离期末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大约还有七周。

    ***

    之后,我们也几乎没有深聊的时间。只在食堂里碰到多次,那种时候谈论的多半是小说之类的话题。三岛讨论差不多之后,他又给我推荐了村上春树的作品,有《且听风吟》、《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挪威的森林》、《奇行鸟状录》。我也一一看了,村上的当然有时另一种风格,看来又别有一番风味。这些作品也是相当不错。

    转眼到了期末,这时候我们都很忙。绩点的高低,就看这最后两周的努力,坚持下来,绩点肯定不会差,这是我们这些非学霸之人的经验。学霸应该不会很忙,因为他平时就很认真,他那才叫复习。我们这期末忙着的,那叫预习,也就可见得其中的差别了。谭峰他属于学霸,这我从他上演讲课就可推断,他没有哪节课开过小差。我时常在想要是所有的大学生都像他那样认真,那我们祖国不知道将会多强大。但那另一些人始终不可能这样,比如像我这样的,那老师讲得也太无聊些,我实在没耐心听下去,也就只有刷微信这些个社交平台。

    我本身没什么追求,只要成绩不要太靠后就行。我这种努力完全能实现我这样些微的目标,因为总有那么些人太糟糕,完全不拿学习当回事儿,他们那是处于混文凭状态。因此他们的学习成绩肯定是垫底的。我从来不会有挂科出现,因此成绩处于中等根本不费多少力气。

    我其实很想跟谭峰再深深交流,尽管是他讲的时候多,我讲的时候少,因为我总觉得我的生活平淡得很。但我有时间,他没时间。于是我只能在这期末的时间里,一边复习,一边看书。我感觉自己的生活极为平淡,没有什么波澜,简直就是一潭死水。谭峰却不一样,他的生活点滴,在我看来都充满着趣味,充满戏剧的味道。说人生如戏,我看谭峰的人生,就目前来看,那还真是戏。而我的就不能称作戏了,即使非要称作戏,那也只能是一部没有看点,没有卖点的戏。及至我遇到谭峰,我的人生这部戏似乎也开始有了情节,有了看点。有了谭峰,我所主演的这部人生大戏也开始精彩起来。

    ***

    期末考完之后,我们去吃了火锅。这里的我们共有四个人,除了谭峰和我,还有两个谭峰的同学,他们的关系也很不错。在我还没与谭峰结交以前,他们就常在一起吃饭,打球。这两位同学分别是刘军、王强,一个是信息学院的,一个是人文学院的。(这些都是吃饭的时候,相互介绍了解的)谭峰此次把他们叫来与我一起吃饭,想必要我认识一下他的朋友。我也感到此饭过后,我与谭峰的关系将更近一步,将成为他的核心朋友之一。

    确实,吃饭的过程中,我明显感觉,谭峰与刘军、王强的关系很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很了解彼此,我坐在那里俨然一个局外人,因此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谭峰对我的反应有所察觉,便努力让我摆脱这样的感觉,让我尽快适应这样的关系。就拿他们开玩笑说吧,他们往往都认识某一个女生,聊天到尽兴处,常常开某个同学的玩笑,他们会笑得很开心,我却因不知其所以然,感觉莫名其妙而表现不出开玩笑同学所期待的听者的应有的笑声。这时候谭峰就会给我加以解释,道破被提及的同学的特点,不管是外貌上的,还是性格上的。我听后才会明白这个玩笑的精妙之处。

    总之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又认识了两个新朋友,尽管我对这两个新朋友的兴趣远不及谭峰。我是那种见到值得结交的朋友,就竭力结交的人,反而对别人介绍的朋友不是很在意。上面提到的两位同学,我后来很少跟他们联系。最让我高兴是,这顿饭谭峰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已然成为了亲密朋友。这样,他的故事,我更易去了解。本来,作为普通朋友,打听别人的过去、家庭,会很不合适。但这样一来,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傣妹火锅还是相当不错的。我吃得饱饱的,只是我那肚子很不争气,吃是很爽,拉的时候就很残酷了。

    ***

    这学期,我放假特别早,十二月二十六号就放假了。由于放假太早,我打算晚几天再回老家。其实我想看看能不能有时间再与谭峰单独聚聚,以便搞清楚前面提到的问题。

    果然,机会来了。二十八号,谭峰请我去吃巷子面。说实话,有好几周没吃巷子面了。

    这一次,我点了豌豆牛肉面,他点了青椒肥肠面,另外我们还点了份粉蒸五花肉。来面馆之前一起走的时间,我们已经聊起来。我们都相互知道了彼此都已放假,也都推迟时间回家。我们都说了不忙着回家的理由。我记得他说的是他的家里没有人,因为父亲在浙江打工,哥哥也是如此。我于是问道:“那你妈呢?”“不在家。”“也在浙江打工?”我继续问道。“不在。”他答道。我正想继续问,但已到了餐厅,我便止住了。因此,点罢餐,我便想接着问,于是问道:“那你妈在哪儿工作啊?”

    “咱先不说这个。”他扯开了话题,“还记得上次叫你去苏州吗?我想我们在1号去苏州玩两天,你怎么看?”

    “去苏州?”我有点惊讶。

    “嗯。可有时间?”

    “时间倒是有。就我们俩?”我说。

    “还有两个女生。”

    “里面有你喜欢的?”我问道。

    “嗯。”他回答得很简略。

    “那你干嘛还叫一个女生?”

    “这不是给你制造机会嘛。”他回答说,“我跟你说过的,帮你物色物色。那女生很漂亮哦!”

    “既然这样,我倒想见见她了,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我说这种话仅限于朋友之间,要是在场有女生,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如此圆滑的话。

    “那你算是答应了?”

    “嗯。”

    “那我今晚就把票订好,你也回去看看旅游路线,好好准备一番。”他说。

    聊到这里,我们点的餐就上好了。这是一家小店,工作人员少,顾客又多,因此上餐很慢。但我对此并不介意,因为与人聊天时间过得很快。那些不聊天的人也不会感到厌烦,他们基本都玩手机打发时间,以至于餐上好之后,还边吃边玩手机,简直放不下来。久了没吃这里的面,感觉味道好极了,尤其那粉蒸五花肉。

    晚上,谭峰要了我的身份证号,就把票订好了。不知怎的,票订好后,我很兴奋,很期待这次旅行。或许,这次旅行,我会收获很多。我这两天就没多少心情学习了,于是就看看电视、电影。其中印象很深的是《忠犬八公》,这部影片竟然让我落下泪来。此外还搜搜歌,这两天便又找到两首以前没听过的我很喜欢的歌曲,一个是英文的叫《If I die young》,还有一首是庞龙的《兄弟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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