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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随鑫所欲(上)(1/2)

    车站里挤满了乘客。候车厅已然没有我们的座位。我和谭峰靠墙站着,和旁边的不少乘客一样。

    整个候车厅闹哄哄的,因为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闲聊着以打发等待进站的无聊时间。只有少数像我这般年纪的学生乘客在埋头自顾自看自己的手机,极有可能在看自己的朋友又发了什么新鲜的消息吧。另外小孩子的啼哭声也是此起彼伏。此外有两三个卖玩具的阿姨不停的来回走动兜售包里的玩具,尤喜欢停留在几岁小朋友旁边并演示玩具,直逗得小孩子心里痒痒。

    此时晚上七点半,还有四十分钟才开始检票,我们刚到候车厅五分钟不到。

    我叫谭峰可以回学校了,但他执意要留下来看我检票进站再走。我不好说什么,索性由他。

    我们这一路过来还挺快,基本没有耽搁时间。出门就遇到公交,公交下了上地铁,也不用等就刚好有地铁,换乘地铁时也一样,所以一路顺畅。

    佳敏和子春把我和谭峰送到公交站,佳敏打算送我到火车站,我拒绝了。往返三个小时的路程,我有点舍不得。

    谭峰一路上背着我的书包和电脑包,我则提我的行李箱。我也就这么两件行李。书包里装了些书,衣物也就带了两套换洗,所以并不是很沉重。

    一路上也是无聊,所以我叫谭峰将上次没有讲完的故事给讲了。谭峰和子春情感升温那段,由于上次时间仓促给糊弄过去了。一者谭峰和子春的情感升华我很想了解,二者那次小品怎么只得了个二等奖,我也很想知道。基于两者,我请谭峰接着讲完。他似乎懂我心思,因此未曾拒绝,我因而大致了解其中情形。

    谭峰由于想在大赛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因而早早开始准备。为追求完美效果,谭峰提前两月就开始小品排练。那两个月中,基本每周要排练两次,每次两到三个小时不等。

    谭峰在整个小品排练中,既是演员,也是导演。作为演员,他反复练习,力图形象生动的塑造出小品中的角色,给观众呈现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让观众记住它,也记住谭峰。作为导演,他对其他两位演员要求甚高,时常指出他们演戏中存在的问题,表现得太夸张,表情不到位等等。当然他也并不是一意孤行,专横独断。子春和葛云也时常提出自己意见,也常常使谭峰在有些词句上做了修改,某些戏份做了增补。如此一来更使得原本就非常棒的戏更加完美,谭峰心里乐得不行。

    子春和葛云二人都是做事极其认真的,在排练过程中丝毫没有叫苦,更没有半点敷衍了事之意。因此小品在排练没几次,就效果非凡。谭峰感到这次有子春和葛云两人相助,必定能拿下小品王这项荣誉。排练中可以时时看到谭峰脸上这种自信的神色。

    他们三人每次排练完后,都会一起吃个饭。谭峰请他们吃的时候居多,因为他总是兴奋得很,总想把快乐分享。而对子春和葛云的表现非常的满意,常想犒劳犒劳他们。

    排练到第五周后,谭峰和子春的感情就逐渐升温,谭峰表示他当时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在恋爱了。或许由于入戏太深,然后又没能及时出戏,以至于现实生活中谭峰还像戏中一样与子春嬉戏、玩闹。对此子春当然毫不宽容,常常当头棒喝,让谭峰彻底清醒。即便如此,谭峰也没觉得尴尬。

    谭峰没有轻易放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喜欢上子春了。在仔细分析、琢磨之后,谭峰断定自己确实喜欢上子春。判断的依据是谭峰十分渴望天天见到子春,并常常以讨论小品为由约子春简单谈谈。然而真正见面时却很少谈及小品剧本,而常常谈爱好、电影、运动、旅游什么的。子春没有表示反感,相反给谭峰的感觉是她还比较乐意谭峰约请她,这无疑给谭峰极大的勇气与自信继续约请子春。

    这种几乎天天都要进行的“约会”,让谭峰和子春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在旁人眼中,他们二人已经俨然是情侣。谭峰的室友都反应说他不正常,说他有情况,叫他从实招来。但只有他知道,他和子春还没到那个地步。

    谭峰本想早点表白,但又怕遭到子春拒绝,到时候连朋友也没得做。况且又是一个专业的同学,如果表白失败,届时会多么尴尬。盖是于此,谭峰没有进一步行动,一直保持着与子春此种亲密状态。

    表演那天,下面观众席座无虚席。前面有两个小品表演相当成功,台下掌声雷动。但这丝毫没给谭峰造成压力,他对自己的小品相当自信。那一个个笑料,那些转折,剧情的设计,三位演员精湛的演技都是谭峰自信的源泉。

    谭峰他们上场表演的时候,开头七八分钟,效果非常不错。台下观众简直兴奋得跳起,掌声是一阵接一阵,笑声是一浪高过一浪,赞叹声是未曾停歇。台上互动的微博墙上,赞美之词多不胜数。有夸演技的,有夸剧情的,有夸子春漂亮的,有夸剧本有深度的,各种角度夸赞。这种盛况是空前的。

    然而,当剧情到谭峰拦腰子春时,起初台下为此举正疯狂得紧,一度将欢乐氛围推向最**,接着却出现急转,观众开始时搞不清情况,以至于全场寂静无声,随后又发出叹息之声,这是为台上表现感到叹息,“可惜了”、“实在可惜啊”、“如此优秀的剧,怎么出现这种情况呢”、“本来冠军非它莫属的,却出现这种状况”“是啊,可惜,可惜”诸如此类的叹息之语充满整个会堂。

    这个转折是当谭峰俯搂子春的腰时,原本的剧情是谭峰慢慢俯下偷去准备亲吻子春而中途放弃,而在当天演出之时,谭峰却深深的吻上子春。谭峰说那感觉之下,自己怎么也没能制止住自己,因为化了淡妆的子春在舞台灯光的辉映下,实在太美。他又搂着子春纤细的腰,手的触感,让其内心蠢蠢欲动;不时被谭峰吸入肺腑的子春淡淡的芳香,这鼻,这肺腑的体验,让其内心欲吻之心增至八分,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了;淡淡粉末粘贴的白皙的面庞,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越发白净,视觉的触感,让谭峰再也忍不住而违背正在演戏的现实深深吻上子春。

    这样一来,子春倒是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啊一声跳开。台下观众这才意识到台上出现突发情况,先前的兴奋平静下来。再看后面的节奏,越发觉得这一分钟并非原来剧情设计。因此开始觉得可惜。因为这一节明显与整个剧情不协调,严重影响小品质量。这就好比美玉中有一瑕疵,实在不能使人将此玉称作上等瑰宝。

    好在这一分钟后,谭峰恢复过来,勉强将小品演完。最后该小品得了二等奖,最佳编剧还是给了谭峰他们。

    谭峰说他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毕竟出现那么个状况,能得奖已是不错。最让谭峰不能释怀的还是自认为以理智统治自己的谭峰竟然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吻上了子春。他实在想不通。但他还是努力想,以至于领奖的时候都是一副傻傻的模样。后来他索性归结于败给了冲动,或者说是败给突然的心血来潮。

    此后,谭峰就尽量避免与子春见面。先前的那些“约会”,在小品表演过后就不曾有过。不是因为借口的消失而不见,只是谭峰还无法面对。

    小品大赛是在每年的5月20号左右进行。谭峰参加那年是二〇一四年,那是他已经大二下。一直到大三上学期上课一个月以前,谭峰和子春都没有什么交流,只是上课的时候打打招呼罢了。但大三上学期上了四个星期后,谭峰又开始主动向子春示好。

    后来两人关系逐渐恢复,到后面才有了苏州之行。旅行第一天谭峰就表明自己的心意,此时的表示已经是水到渠成的那种模式,以此来正式确立关系而已,所以成功是必然的。

    这便是谭峰和子春恋爱的大概。

    “你带了什么书回家啊?”谭峰问。

    “小说是《追忆似水年华》上,《个人的体验》这两本。其它还有一本英语语法,三本摄影技巧,以及一本编剧入门。”我回答说。

    “怪不得书包这么重。那《追忆似水年华》可是很大一本书,有一百二十万字;两本就是二百四十万字。我花了整整一个暑假才看完。不过是一部不错的作品,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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