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辰递过来一张照片，上面只有黑乎乎的一堆灰烬。“这就是郭思余的遗体。”
程以寒惊呼，“怎么可能！刚刚在电视里只是看见女神身上起火，扑灭及时的话，应该是……一具焦尸才对。”
“我当时以为是人体自燃，可是鉴证报告证明我错了。造成郭思余死亡的真正原因是白磷。”
“白磷？”
“我们在装有冰水的桶壁上提取到了微量白磷固体。对了，更正一点，那并不是冰水，里面的固体透明物是大块冰糖。白磷的燃点比较低，40度就足以燃烧起来，但是它的燃烧温度却可以达到800度。它的化学性质比较活泼，很容易和空气中的氧气反应燃烧，所以一般都是将大量白磷放在水中密封存放。”
“结合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将大量白磷倾到在水桶里，然后将桶盖紧紧盖住。待到郭思余接受冰桶挑战的环节，白磷随水流覆在她身上，在空气中的氧气和室内高温的共同作用下，开始燃烧。在短时间内，白磷燃烧的产物和郭思余身上的水又一次剧烈反应，等于二次放火。她很快就被烈火焚烧成灰烬。”
“这不是意外，是一场谋杀？”蔡文秦快速记录。
“喂，警告你，案子还没破之前，不准把任何消息泄漏出去。”我故作凶狠的扬了扬拳头。
蔡文秦做出把他的嘴拉上拉链的动作，无辜的点点头。
“凶手应该早有准备，水桶上只采集到了工作人员的指纹。”
“我看那个工作人员也有很大嫌疑，女神身边的狼。”
肖北辰收起资料夹，“我们得到的资料大概就只有这些，现场采集的线索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你们从口供里发现了什么？”
“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有以下几人：助手费兰芝、经纪人蒋堉、舞蹈指挥李茜兰、御用造型师Billy、御用化妆师Jerry、绯闻男友黄玄操。我和小寒各看了一遍，希望能有不同的收获。小寒你先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当天的具体情况。”
“我们先来说说费兰芝。女神18岁的时候正在上大一，三年后她们毕业，费兰芝一直求职失败。由于费兰芝是女神大学最好的朋友，女神便请了她当助手。女神倒是挺念旧，她红了以后听说公司还想再给她分几个助手，都被她拒绝了。据费兰芝所讲当天她一直陪在女神身边走完整个后台流程，后来她和服装准备团队忙着在两首歌的间隙中给女神换衣服。直到最后女神满身火焰被烧死，她还在后台工作。蒋堉动用自己的人脉为女神请来了不少圈内大咖助阵，还邀请了不少媒体来造势，他在女神上台前到后台给予鼓励后，就去了观众席。”
“Billy和Jerry是在上台前应女神的要求来修改妆容搭配的，这次女神演唱会有二十套服装，在不同时间阶段会有三种不同的妆容类型来搭配。他们也是一直在后台准备。还有在这次演唱会中负责舞蹈指挥的李茜兰也曾在女神上台前和她敲定最后的细节。”
“至于小白脸黄玄操是女神演唱会的特邀来宾，之前一直在后台等上场，和女神唱了一首歌后也去了观众席支持。我觉得他是嫌疑最大的，我们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在这个人身上。”
我嘴里的巧克力几乎完全融化，“他们的口供太干净了，挑不出什么疑点。演唱会的伴舞多达百人，现场的观众更是成千上万。先不说那个水桶放置在那里，如果是真的有心杀人，在那种忙乱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怎么办？”
“对于这个带来死亡威胁的水桶，这些人都不太清楚。这个环节是郭思余突发奇想临时加的，全程交给现场工作人员准备的。而且她还特别吩咐用大块冰糖来代替冰块。”
肖北辰揉揉太阳穴，“有疑点。如果这个环节是临时加入的，凶手怎么会事先准备好白磷？在证物里我没有发现盛放白磷的容器。又为什么要用冰糖来代替冰块？”
“这就需要再去拜会一下他们了。”
肖北辰去演唱会现场再找找线索，我们三个则坐在驶向郭思余所属的南山公司的车上。出发前蔡文秦买了一大堆报纸。各种八卦报纸的头条都被郭思余的死占据了。
“太过分了！”程以寒把报纸一摔，“血腥三角恋之小三必须死？我的女神才不是什么小三呢！”
蔡文秦皱着眉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我见他眼神一直飘向程以寒，大概猜到这件事是和郭思余有关了。“如果是对案情有帮助的事情就说出来吧。”
“其实早前媒体爆出黄玄操和网红小女友陈奕汐在酒店开房的事之后，我的娱乐版同事曾经拍下……”程以寒聚精会神的盯着他，“郭思余深夜去了黄玄操家过夜。”
南山公司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娱乐公司，不少著名的艺人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我们来之前已经和公司负责人取得联系，对方承诺会大力配合我们的工作，重新安排我们与涉案人员面对面交流。南山公司门口有不少郭思余的粉丝带着鲜花和她以前的专辑来缅怀她，低低的呜咽声和悲痛的哭声上下起伏，触目可见一片飘动的白。程以寒仿佛触景伤情，眼圈也缓缓红了。
前台挂着标准化的职业笑容，我们表明身份后，她指点我们坐电梯去五楼。或许是因为有帅哥在场的原因，她补充道，“五楼几乎都是和余姐同期出道的艺人，你们应该可以得到很多消息的。”
五楼的气氛和我想像的截然不同，虽然大致还是有些哀悼的摆设，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笑的。而且从他们的笑容中可以感受出这完全是发自内心。
程以寒被这种场面刺激了，他扯住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衣领，咬着牙说，“她死掉了，你们就这么开心？”
男人毫不在意的继续笑着，“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不希望她死？”